谢阮清深吸一口气,看着太子近在咫尺的脸。
“太子殿下这是要做什么?”谢阮清有些愠怒。
梁璜笑了,原本清淡如水墨的五官慢慢涂抹上颜色,锋利逼人。
“太子妃怕什么?”他问。
“殿下过分了——”谢阮清侧过头,被他身上的香气熏得目眩神迷,“殿下未免离得太近!”
“太子妃不喜欢我吗?”梁璜叹一口气,谢阮清躲开他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怎么不听你同我讲这些?”
这是什么理由!谢阮清气急:“殿下离远些,我自然同你讲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想听什么就听什么。”
梁璜微微一笑,把她扶正坐好:“怕什么?不必了——不急于这一时,今后太子妃可以同我慢慢讲。”
谢阮清迅速理好鬓发,正准备冷脸训斥他,梁璜伸手掀开帘子,冲她一笑:“到了。”
谢阮清哑口无言。
“我怎么觉得嫂嫂有些不高兴?”嘉安托着下巴,一双眼睛在谢阮清和梁璜之间怀疑地溜来溜去,“哥哥,你是不是欺负我嫂嫂了?”
梁璜神色冷淡:“没有。”
嘉安不太相信,依然看着,谢阮清冲她笑,又摇摇头,嘉安这才罢休。
天香楼果真来了个新厨子,叫花鸡做得香酥可口,谢阮清吃得开心,决定暂时不去理会太子方才的无理举动——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破坏胃口,谢阮清并不打算让太子毁了自己吃美食的兴致。
至于太子本人,早就在宴席上一半的时候离席,不说自己去哪里,只交代在天香楼等着,去哪里都要记得带侍卫。
谢阮清慢条斯理吃着,突然觉得自己袖口被扯了一下。她看过去,嘉安正期待地看着自己。
“嫂嫂,我们能去吃你说的那家点心吗?”嘉安咽了下口水,“现在刚好吃完这个,能吃小食了!”
谢阮清失笑:“也行——走吧,我带你去,同老板讲讲,许是还能卖我个面子,把今晚的玫瑰金丝酥留你一份。”
嘉安眼睛一亮。
谢阮清带着嘉安到秀馆去,嘱咐侍卫在门对面的茶馆等待,自己就在茶馆视线范围内的一个包厢里,有需要会叫人。
嘉安到底如愿吃上了自己想吃的金丝玫瑰酥,满面幸福。
“呦,这是大客——您还想要什么吗?”侍者满面笑容站在一旁,“咱们秀馆不仅吃的一绝,琴乐也是一绝,两位要不要赏赏呀?”
谢阮清道:“找你们秀馆的秀三姑娘来,说故人请她弹一曲《弄清风》。”
侍女眼睛亮了:“您识货!可惜,今日三姑娘让别的客人请去弹琴助兴了,是个大客人,穿一身银白锦袍,那通身的气派,看起来可不像是常人。”
“你们三姑娘不是眼光甚高?”谢阮清打趣,“这是动了春心了?”
侍女摇头:“哪里!三姑娘一向隔着帘子弹琴不见人,心里只有琴。谁出价高、谁先请又懂规矩,三姑娘就去谁那儿呗!客人今日不巧,要不您重新请一位?”
谢阮清摇头,听见侍女说的“银白色锦袍”,心里一动,想起来太子今日出门穿的是什么衣裳,又喊住侍女。
“你方才说请走三姑娘的客人穿银白色锦袍?”谢阮清装作不在意样子问,“盛京最近是流行这衣裳不成,我方才还在街上见着一个。”
“今夜来的就这一个!”侍女笑道,“这位爷的锦袍上是云纹的,同道的还有位爷,穿的黑衣裳,一瞧就是好人家,那身上的玉佩都水色通透,依稀是个什么兽的形状?值不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