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子一顿,看她一眼,嘉安同他对视,眼神纯真。
“是。”浪荡子嘻嘻一笑。
嘉安没有追问,反而开始担忧自己哥哥跟嫂嫂:“我嫂嫂会不会被我哥哥欺负?”
“那要看怎么个欺负法儿了。”浪荡子随意道,“夫妻之间,你担心什么?你哥哥不是能冲动的人,你嫂嫂看起来也够聪明,服个软,脸面过得去,太子能对女子生气?”
嘉安摇头,浪荡子看向她。
“我嫂嫂绝对不会服软,她为什么要对我哥哥服软?”嘉安道,“他们应该不会吵架——可我还是有一点担心。”
她认真想了想,有点沮丧:“不过他们就算吵了架,我也看不出来。”
顾姓的浪荡子笑了,摸摸她的头,嘉安迷惑地摸向自己的脑后,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你很聪明了。”顾姓子温言道,“你放心。你哥哥是发怒了,他人也不算好,可那到底是你嫂嫂——我听说当时选太子妃他在场?还什么都没说?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嘉安懵懵懂懂地点头,跟着他消失在人潮里。
“好——”梁璜温言道,“我的错,别生气。”
等等——那黑衣服的不是说太子发怒了吗?怎么现在能这么好言好语地谈话了?
谢阮清看着梁璜从暗处走出来,站定自己面前,一双眼睛温和明亮。
“怪不得别人说他宽仁——”谢阮清心想,“他生一张水一样的好皮相,旁人费尽心机装不来的痴傻,他演一分就够三分。”
“今天同我一道那个是顾家子,先前以为顾家绝了后,现在才知道有个被送到外面养的孩子活着。”梁璜道,“请了你想要的秀三,是我不对;不同你讲清楚就出来,也是我不对;利用你跟嘉安遮拦,更是我的错。”
“还生气吗?”梁璜看着她想要逃开的脸,语气温和,“要是还生气,那要怎么哄你才肯高兴起来?”
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谢阮清皱起眉想要往后退一步,至少拉远一些距离。
“臣妾没有生气,”谢阮清故作腼腆地笑,“只是在这里碰见殿下,有些惊异,一时情急口无遮拦了些,还请殿下恕罪则个。”
梁璜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笑一下,自行坐到桌椅上,谢阮清暗暗松一口气。
“不是故意瞒你。”梁璜给自己倒一杯水,神态轻松,“今日你哥哥养伤,又要准备婚事,我只好调他去帮我查些东西。他今日正好回京,就借着这个机会说一些事情。”
顾家在前朝可谓满门忠烈,边疆男儿骨。只可惜是个被污蔑了的忠烈,效命一个浑浑噩噩的帝王,最后被下旨抄了满门,无一逃脱。
任谁提起来,不说顾家可惜可叹。
“我哥哥先前是在江南道,”谢阮清也坐到桌边,低头思索,“他接我哥哥的班,殿下是想查江南道的事?”
梁璜闻言抿一口茶,微微一笑。
顾家遗腹子,谢阮清心想,这么多年没有人想过顾家还有人活着。
江南道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下力气去关注?值得自己哥哥、自己父亲三番五次前去,值得当今跟太子这样看重?
谢阮清看向太子,仿佛并不关心江南道,只温婉地笑:“这些都是朝堂大事,臣妾并不关心。今日时辰不早了,臣妾也有些担心嘉安,殿下要回宫吗?”
梁璜看着她的眼睛笑起来,振袖而起:“好。”
回程马车上谢阮清有些昏昏欲睡,慢慢就没了意识,等再睁开眼,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外面嘉安活蹦乱跳地吩咐人送她回宫。
不过,这些不是她没动作的原因。
谢阮请睁着眼睛头脑沉重,花了很久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是谁,在哪儿。
我睡着时是怎么枕在太子身上的?谢阮请眨眨眼睛,混沌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