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表白的,还都是一个人。
陈舜冰同那小姐一直离得远远的,身边还有小厮丫鬟跟着,崔莹还看见一个皇后宫中的嬷嬷。
这样绝对不会有流言传播。她感叹,陈舜冰好谋划。
这次崔莹没探头探脑。她乖乖等声音都没了,才活动活动蹲得酸麻的脚出去,继续回宴席上看美人。
经历这两次,崔莹算是对陈舜冰怕了。不仅思慕他的人多,他自己也似乎冷酷无情——这样下来,陈舜冰怎么可能让自己上他的马车?
陈家小公子,即便在盛京女眷围追截堵下也能保持的清誉,还要不要?
崔莹问过这句话后,就神情自若地等着。她已经想好怎么被推拒,再怎么有礼有节地回应,再怎么回自己家那辆马车上,跟亲爹斗智斗勇抢地盘。
崔鹤灵在家里也没这么嗜睡,怎么可能一到马车上就一睡不起?
分明有鬼。
谁知等了片刻,帘子里的人缓缓道:“你上来罢。”
什么?
崔莹愣一下,随即确认自己没听错,因为帘子被掀起一角,露出一双含霜的眼睛,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她犹豫一下,道过谢,借力上了马车,没碰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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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上了陈家的马车?”原本昏睡的人静静坐在马车内,手指间夹着一摞小小的纸片。马车里有缭绕不散的清苦药味,像是浸透在谁的骨头里,终身挥之不去。
小厮点头,再没有别的动作。
崔鹤灵若有所思,又问:“太子同太子妃,可还在马车上?”
小厮:“方才车队休整,说今夜就歇在这里客栈。太子同太子妃听说这里有处山泉,上去玩耍了。”
崔鹤灵一笑。
这两位行踪根本不遮掩,光明正大就出门了,一路去江南,谁都知道他们到了哪儿、又干了什么。一场江南查案,硬生生成了心照不宣的太子微服出游。
太子同太子妃一路游山玩水,自然也是众所周知——在很多人眼里,太子当真不在乎江南案进度,是个软弱怕死、一心想着和稀泥的好皇帝。
崔鹤灵不禁感叹。小辈们一个个也都长大了,心里思量,也都学会慢慢从脸上收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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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梁璜!”谢阮清又一次被鱼尾拍打在脸上,水珠清新气味混杂鱼特有的腥气窜入呼吸,让她被迫张开嘴巴,退后一步。
等她擦干净脸上水珠,始作俑者已经收起战利品,聚精会神等待下一个上钩的猎物。
谢阮清三两步跳下圆溜溜的石块,恼怒之下一鼓作气,居然没有跌倒。
她站在梁璜身边,压低声音:“梁璜!你方才是故意甩我水珠儿的!”
溪流湍急,谢阮清提着裙角小心站立。
梁璜看她一眼,眼睛里笑意温煦。
他竖起一根手指:“嘘——鱼来了。”
谢阮清果真乖乖听话,屏息凝神,闭嘴不打扰他抓鱼。
“鱼又走了——”梁璜看她认真模样,调笑一句,“没有鱼。”
谢阮清这才反应过来,梁璜方才是在哄自己,不让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