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云何,你不干活,写什么呢?”
“师父让我给咱家写家规。”
“什么咱家,你什么时候成我们家里人了,现在开了医馆,你顶多是个学徒。”
朗云何说,月牙儿你忘了,我可是你的童养夫,你小时候亲口说的,不能不认账。
那年他八岁,在床上躺了半年才捡回一条命,江月明七岁,已经混成了同龄人中的小霸王。
朗云何从小就生得好看,江月明对他的长相十分满意,点名要他当自己的二夫郎,大夫郎选得早,是隔壁的张家次子,但是这位次子贪嘴,小半年就吃圆了三圈,江月明不要他了,朗云何成功上位。
朗云何回忆曾经:“咱们可是在榆树底下发过誓的,师父和师娘就在旁边看着笑,显然对我很满意。所以,我迟早要成为你们江家人。”
江月明的黑历史被扒开,耳根都羞愤红了。
朗云何认得这个表情,他敢肯定,只要江月明的落叶飞花还在,自己免不了又要惨遭一顿乱砍。当下感叹:不当刺客就是好,扔了武器就是好。
然后就被一块抹布精准糊在脸上。
“干活去。”江月明愤愤离去,心里劈头盖脸将朗云何一顿臭骂。
这个朗云何,小时候可安静乖巧,怎么越长大嘴越毒越能说。
呸,什么大夫朗,江月明打算将他的地位挪到二百三十六以后。
朗云何拿下抹布,笑了。
当晚,江横天做了一桌好菜,但是——
他说:“上桌之前,我们先举行一个郑重的退隐仪式。”
他将诸位引到神龛前,神龛上不供神佛,只有从黑店里顺走的大金盆。
金盆身处其间,十分庄重。
神龛后的墙上贴的是朗云何写的家规,家规经过江横天的指点修改后,抹去了细致的条例,删掉了晦涩的言语,以对联的形式贴在了神龛后的墙上。
上联:杀人放火成过往
下联:救死扶伤是今朝
横批:做人
江月明、应梦怜:大受震撼。
朗云何:实不相瞒,我也是。
江风清:看,大金盆到上面去了。
江横天咳嗽一声:“我知道比较俗气,但简单易懂不是。”
简单粗暴,震慑力十足,时时刻刻都能警示他们的言行。
三根大粗香点燃插在前方,他们以江横天为首,在神龛……不,在大金盆下方起誓——
“我,江横天,在此携全家起誓:从今往后,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接下来:
“我,江横天之妻应梦怜起誓:从今往后,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我,江横天之女江月明起誓:从今往后,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我,江家童养夫、江月明未来大夫郎朗云何起誓:从今往后,金盆洗手,重新做人。”
江风清跟着起誓:“阿清也会好好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