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的城墙。
我紧紧偎依着穆子谦,他现在是我唯一的依靠。我推倒了一堵墙,就为了这份唯一的依靠。
现在已是九月末了,是我当初离开这个城市的时节。
在一个烧饼摊前,我对穆子谦说:“我想吃烧饼。”
穆子谦宠爱的问:“小时候常吃吗?”
我点点头,说:“常吃,爹爹经常买给我吃,有个我称呼李伯伯的,也买给我吃。”
卖烧饼的,是一个六十左右的男人,他支着老式的铁驴子,里面烧了煤球,驴子上罩着一个大铁桶,铁桶的顶端是薄薄的铁皮,上面放满了一个个圆圆的烧饼,有的已经焦黄,散发出熟悉的诱人的甜香。
“老板,来一个烧饼。”我说,像小时候爹爹那样,带着几分爽气。仿佛能买得起烧饼,是多么了不起的事。
“好咧。”老板熟练的扯过一个小小的塑料袋,抓了一个烧饼扔了进去,然后递给我。
我接过,穆子谦掏钱。
给女朋友买东西,当然得他掏钱。
“你要不要尝一口,很好吃的。”我把烧饼举到穆子谦嘴边。
他笑着咬了一口,说:“真的很香。”
我得意的笑着,说:“很香吧,我最爱吃了的。”
然后自己在穆子谦咬了的地方也咬了一口,呃,好熟悉的味道,甜香甜香的。
“老板,你的烧饼烤得真好,和我小时候吃的味道一样。”我对正在找散钱的男人说。
男人听我这么说,抬头看我,略略呆了一会,问:“妹子,你,你小时候也吃过这样的烧饼?”
“是啊。”因为尝到了小时候的味道,我似乎话多了一点,说,“我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我爹爹经常给我买烧饼吃。”
“哦。”男人应着,眼睛更仔细的看了我几眼。
大概,男人都一个样,即便老了老了,对女色依旧执着。
我倒无所谓,但穆子谦却有几分不悦了。
他拉着我的手,我们转身就走。
身后的男人喊:“妹子,找你的钱。”
“不用找了。”穆子谦脸上的不悦,已经到了声音里,他大概对那个男人叫我妹子十分反感。
我们走出去几步。
身后传来怯怯的两个字:“宝儿。”
我心里狂震,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这时候,那怯怯的两个字,音调更高了些:“宝儿。”
宝儿,带着九月里的凉风,带着儿时的旧梦,飘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