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拿毕恭毕敬道歉:“抱歉,殿下现在确实不在。”
“那——就把那个小~美人叫出来,我们约好的。”他神色柔和几分,“上一次我瞧她穿的那样素,不是我说你们,这样的衣裳——怎么配得上我们阿乐呢?喏,今天带的这些都是见面礼,她肯定会喜欢的。”
温拿看着旁边两箱衣裳胭脂,默默擦汗:“王爷。”
金帐国民风彪悍,在受大燚影响之前的未盟时代,曾经也曾有过继妻制,继承父亲的帐篷,同样也可以继承他的年轻的妻子,而哥哥的妻子下嫁给小叔这样的情况也不少见,至于相互之间互赠女奴更是贵族之间常见的活动。
后来受大燚影响,加之金帐立国,定都数十年之后,嫁娶制度也随之变化,至少继妻这样的事在北都城是再没有,但是女奴之间零星的馈赠还是偶尔在贵族之间发生。
权威和辈分更高的贵族就算得到馈赠,也会被视为一种礼节。
按照这样的情况,叔叔看中了侄儿的女奴,女奴也表示愿意,至少在情理上是很合乎自然的。
桓乐僵硬着站在客厅后面的耳房里,悄悄看着背对着她的复陆珩,要死了,她来这里就是给她听这个。
“殿下……”她摸着还在微微发热的脸,“奴婢觉得头好晕,啊,今晚喝多了。”
“是吗?”
桓乐喉头紧张动了一下,小声道:“真的。殿下,你,你别听他胡说。”
隔壁七王爷还在孜孜不倦炫耀:“这些布料,都是刚刚从大越运来的,胭脂是大西国的莫林城特产,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们吃亏,你到底跟老九说了没,阿乐跟了我,我也有回礼。你,过来——这个账房先生算账很快,在琴楼和顾月楼都做过,这两个小~美人,怎么样,白吧,漂亮吧,会跳舞。二换一。”
复陆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七王爷,送什么账房先生和美人,送几个少年郎来啊。呸呸呸,她才不想跟着这个糟老头子。桓乐转头,看见窗外正好施施然走过云珠,证人来了,她眼睛一亮。
隔壁七王爷又说:“况且,寻常说宁拆十座山,不破一对有情人,阿乐既也喜欢我成熟稳重,威严可靠……”
桓乐黑线脸:……我什么时候说过。
“老九这样就不好了。做叔叔的喜欢一个女奴,又不是他收用的。怎么这么小气?我不管,今天我这人留下来,叫阿乐出来。”
刚刚走了半步去叫云珠的桓乐手臂猛然一紧,然后身体一晃,整个人一个旋转被按在了房中柔软的长椅上,他俯身,上身撑在她身侧,细碎的发辫落在她浅浅的颈窝,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也喜欢他?想跟着他?”
桓乐心跳漏了一拍,求生的本能:“不想,一点也不想。”
“成熟稳重,威严可靠?因为他的身份是亲王?”
淡淡的酒气在鼻尖萦绕,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桃花酒不怎么醉人,但也毕竟还是酒。
桓乐听见自己紧张的呼吸声,头上的发冠落了,乌黑的长发中裹着她,她结结巴巴解释:“我那都是逼不得已。那天……那天云珠也在,我一向对殿下忠心耿耿,一心都是为殿下,我怎么会喜欢七王爷呢。”
“忠心耿耿?”
他重复这四个字,仿佛心不在焉一般用手指玩弄着她的发丝。
“七王爷位高权重,我……我那时候也没办法。”她也有点委屈,“别庄里面又没有人可以帮我们,我也很害怕……”
手指的动作停了,他看着她,然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少女柔软白~皙的皮肤如同早春第一抹晖阳,美丽得刺目,他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不用怕。”
他突然站了起来,看着窗外:“仗剑。”
低低的一声,从半开的窗户光影一般跃进一个人来。
正是萌萌的仗剑,他笑眯眯见礼:“见过殿下,阿乐。”
桓乐猛然坐起来,像个做捉了现场的小妻子一样紧张扯了下衣裳,第一时间擦了擦自己的唇。满脸都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仗剑微微笑,满脸都是没关系,看到又怎么样,都是早晚的事的神情。
桓乐脸色难看,别过头去,满身透着我才不想和你共~侍一夫的坚定。
从今天开始,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打扮,像复陆珩“从不喜欢”的那些美娇娥一样好好装扮,绝对绝对不要再穿任何一件男装,哪怕像一分少年郎。
复陆珩对他说:“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