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乐得了敲竹杠的大夫的明示三日之内会痊愈,本打定主意在床~上躺足三日。
但经过一夜苦思,第二计划失败之后,灵机一动跳出的第三方案让她精神一震:按照时间进度,倘若现在能够给多年后的自己留下个书信或者提醒什么的。
只要高三那年不去凰泉路,或者视而不见那学渣白苏苏,躲开了那根路灯,也许就是绝地转机。
但如何让多年后的自己知道这件事呢,她想来想去,整个高中,她统共就出门旅行过一次,去的是剑门关,当时在跟着老爸万仞山壁下足足站了两个小时,只为体会老爸说的宝剑锋从磨砺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倘若找到剑门关,她现在剑门关留下点给未来的什么话……桓乐的心跳加快了。
岂不是一切都尽在掌握?!
桓乐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一思及此,桓乐马不停蹄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从原主零星的记忆中看来,是有这么个地方的,虽然历史朝代来说并不能和三年高考上任何一个历史信息吻合。然既然有相同的名字,那必然有其存在的意义,只是去的话要么是自己亲自去,要么就得雇人。这兵荒马乱的,狼多土匪多,交通基本靠走,安全基本靠命,独去委实不合适。
但如果雇人就得要钱。钱呐。真金白银,一文钱难倒小女子。
她正想得入神,门吱呀一声,又到了吃药时间,虽然只是一杯半透明的水汽,但药水夹杂了太多药味,装病的桓乐继续装睡压根没喝的打算。喜枝以为她受了这诸多苦后意志消沉,昨日起,得了念云的嘱托,除开教巧儿唱曲和心柔装扮的时间,全数都在苦口婆心劝她。
“阿乐啊,你看你,长得又不是多丑,虽然瘦了点,头发枯了点,身子弱了点,但是也不是没机会,也许人家九王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呢?你快快吃药快快好起来,我便给你梳一个最漂亮的头发,叫你第一个入九王子的眼。”
心柔咳了一声。
这几日,王府里的饮食都是足足的,几个小姑娘吃好了,脸上挂掉的肉又开始慢慢涨起来。
喜枝想罢大约觉得也不现实,又拿自己作比喻:“就算九王子不喜欢,这府里还有那么多年轻侍从,喏,就前日来的那个就很好,长得不错,脾气也好。阿乐啊,我算是想明白了,我姐姐费了那么心力,最后落得什么下场,什么爱啊,情啊,都是骗人的。这辈子,只要可以从良,嫁谁不是嫁?”
“再说,你就算嫁不了这个,还有那些个小厮嘛,好歹也是王府里面有编制的。至少饥饱不用愁了。”
这,……还不如,不来安慰呢。
旁边的喜枝继续劝:“你看这药,这碗,这王府,这些东西哪一样不够好,一路上都熬过来了,难道你这时候想图志气饿死自己做个野鬼?”
桓乐耳朵一动,猛然睁开了眼睛。对啊,最有钱的地方就是这里啊。
想这王府的主人,对一个病怏怏的女奴都这般慷慨大方,贵重药品白菜似的不要钱,跟煮白米饭似的,这随便手指缝里截留三瓜两枣,都够她办成大事了。
喜枝见她神色大为所动,面色大喜,连忙扶她起来:“你想通了,这就对了嘛。都已到了这里,难道还要学那些不要命的殉国不成?咱们女人呐,逐浪的浮萍似的,能有个地方停下来,活下去就够了。”
桓乐撑着坐起来,喜枝连忙又把药送过来,桓乐心里暗暗叫苦,接过来,在唇上沾了一下,然后剩下的便顺手倒进旁边窗台的花盆里。
“你……”
“我都好啦。”她躺了这两天,腹中空空,闻到药味就反胃。
心柔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和巧儿说话。
中午时,桓乐破天荒喝了两碗粥,眼看着外面的日头渐渐高了,她忙推开门到了外庭,带着凉意的空气已有了淡淡的春意,她以手遮眉看了看太阳。三月春分时节刚过,温度偏低,西北风向。
从来时原主零碎的印象来看,一路北行,过了赤山百里十六城,一路再无山脉屏障,植被处于森林和草原的过渡带,典型的温带大陆性气候,估测位置应在北纬四十到六十之间的内陆。如果再加上
她低下头,一根树枝在插在地上,正午阳光的投影只剩下一个影子,她在地上再点了一个标记,然后尽量张开手掌,小指平衡和拇指呈九十度,在食指中指无名指各点了一点,代表三十度、四十五度和六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