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乐禁足问月院后便再没见过云珠,说是禁足真是禁足,前门后院都都明岗暗哨,她便是探头出去看个鸟也会撞上三只眼睛盯着。
桓乐几番试探下来,腹诽之外,也不得不感叹这复陆珩眼光着实高,便是这护卫,一个个长得周正,没有半个歪瓜裂枣。站在那里,不动,根本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一动,根本无法忽略他们的存在。
铁面无私,刚正不阿。
无论她闻言软语说话,还是生气呵斥,都毫无表情,跟个死人似的。
第二天,来送饭的是厨房的喜枝,她眨了眨眼睛请桓乐开门。
喜枝也知道了那日桓乐的事情,一进门便大为感叹:“真没想到,你这么早就给定了。听依山说,那七王爷对你实在青眼有加,只说等九王子回来就来亲说。”
桓乐还在看她身后,那些个护卫如今又是一个影子也看不到了。
喜枝喋喋不休劝慰:“九王子虽好,但从安稳来说,未必就比七王爷好,七王爷爱色,举世皆知。大阏氏和侧阏氏都是不顶用的,王府里莺莺燕燕一堆,喜新不厌旧。九王子呢,将来必是要娶一门当户对的,现在这些个公主,哪一个年轻小姐眼皮子下容得下人呢,况,你又生的这样好,这么显眼,雪地里埋不住人,你这还不如就跟了七王爷呢。还可以多存些体己钱。”
桓乐喝了一口肉粥,回答道:“我不与人做妾。”
“我也知道宁为贫家妻,不为富家妾。但七王爷既然喜欢你,你又长得好,阿乐,这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
桓乐耐着性子用朴素的婚姻观跟她解释:“那小娇妾可不美吗?那小娇妾自以为得脸,却不知道这样的下场,得到短暂的宠爱容易,但是得到长久的尊重却难。对于你们这些手握权力的男人,女人就像摆在那里待价而沽的商品,没有什么女人是不能替代的。结婚这个事,两~情~相~悦重要,却不是唯一重要的。当然最主要的,我不喜欢年龄差距太大了。”
三岁一代沟,这几百几千年的老祖宗,中间得隔着多少条雅鲁藏布江呐。
喜枝听得似懂非懂,代入了自己的经验来理解:“也是,多个选择总是好的,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呢。”
桓乐哭笑不得。
“对了,念云姐姐可还好?这两日云珠姐姐不在,怎么依山也没个影子?”
喜枝有些不安和羞愧:“念云姐姐是单独安排的送饭,扫兰阁早就荒废了,也没人看管,但她关着门,谁也不见,我昨天去了还被呵斥了呢,说我没规矩。依山姐姐么,那日我绕着套依山的话,她说了出来,不巧给云珠姐姐听见了,当天便将她送了家去。”
整个宅邸岂不是连个主事的人都没了?桓乐心头一动,抬头看喜枝:“好喜枝,我这最近都吃不饱,你要不明天开始给我送些馒头来吧。”
喜枝狐疑看她,桓乐立刻将自己之前绣的香囊和做的牙膏捧出来,笑眯眯奉上。
糖衣炮弹之下,喜枝第二天天没亮就来了送早膳了。紧跟着带来的,还有个坏主意,念云病了。
桓乐摸着储备食物的手顿时停下来。
“病得有些糊涂了,我昨晚去看,天爷,好烫的额头,也不知烧了几天。”她啰啰嗦嗦也没个重点,“我听人家说烧几天就会烧成傻~子。“
“那现在谁在照顾她?可请了大夫。”
“昨晚我照顾着呢,后半夜我也得回去,就将她衣裳换了单的散散热——大夫,出都出不去,哪里请大夫,那些护卫,不知道哪里来的,根本不听人说话,多走两步就开始拔刀……”
“你……”桓乐头一下疼得厉害,“她发热你还脱她衣服干什么?”
“她实在烫得太吓人了,都快熟了——阿乐,我怕啊……”她一急,声音微微变了。
桓乐对这个猪队友简直无语,她转头看外面,今日喜枝来得早,天色还未全部明。
“脱衣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