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撒?”
“撒都行。”
“等着。”
一首《蓝莲花》,伴着引擎的低鸣和风声,沙沙流淌。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马闯的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灯上,像在数那些光点,带着点儿飘忽的声音响起,“诶,秃子,你没觉得曾姨和我妈之间有股子阴谋的味道么?”
李乐攥了攥方向盘,“啊,你说啥,啥阴谋?”
“算了,没啥。”
“对了,你这回真不是犯了啥错,让人撵到火箭院的?”
“你就不能想我点儿好?我是那样的人么?”
“你应该说,你不是哪样的人。”
马闯叹口气,“我也不想来啊,在那边儿虽然风大了点儿,水少了点儿,吃的差了点儿,住的破了点儿,可自由啊,天高地阔任我驰骋。可这一来火箭院,就得落到小师姑手底下,吾命休矣。”
“你小师姑?谁啊?”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得得的。不过,还真能要了你的小命?”
“哼哼,我那小师姑,就是一独臂神尼灭绝师太李莫愁梅超风的集合体,心狠手辣,严苛无比,杀个给给死啦死啦滴那种。”
“噫~~~~至于么?”
“怎么不至于,秃子,要是哪天我不行了,我会发一支穿云箭,你一定要来救我啊。”
“还穿云箭,千军万马也进不去你那地方。”李乐笑了笑,“不过,要这么算,咱俩这后面几年,都算在栽女人手里了?”
“何出此言?”
“我那边也有一个外国老太太,堪称冷血杀手啊,你瞧我这裤腰,都收了几寸了?”
“哦?请说出你的痛苦。”
“不说。”
“别啊,分享悲伤会减半,分享快乐会加倍。”
“得了,看你这副嘴脸,明摆着分享快乐快乐会消失,分享痛苦痛苦会加倍。”
“不能够,我会和你同仇敌忾的。说说,那外国老太太是怎么折磨你的?”
于是乎,下半截路,就在马大姐的“嚯~~~”“呵~~~”“哟~~~”中度过。
眼瞅着到了招待所,马闯坐起来,拍了拍李乐的肩膀,“小李同志,听到你过的也不咋滴,让我觉得,世界或许还不是那么糟糕。”
“合着你把我当幸福对比参数了?”
“噎死!”
“行啊,能让你觉得自己过得还行,我就算提供点情绪价值。”
“嗯,这词儿好,情绪价值,希望你在以后的日子里,继续提供你的悲伤来增加我幸灾乐祸的快乐。”
“行了,别扯了,你到地儿了。”李乐手一指。
马闯瞧了眼路边的火箭院的大门,还有那条灯火通明的大路,叹口气,唱道,“哎,看前面,呵洞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