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战场还停留在上个时代,靠模糊解读、引用通则、强调所谓商业惯例来打擦边球和制造压迫感。对于杜提前精准设下的结构性剥离与合同强制力这双重雷区,他的反应迟缓且无力。”
“最失败的是,他甚至没抓住真正的反击点,比如立刻质疑评估模型的独立性或授权协议的签署主体的权限瑕疵,尽管这点杜必然已做了无缝准备。”
安德鲁摇头,“他的锈蚀在于被过去的顺风顺水惯坏了,压和相对简单的法律框架,缺乏应对真正硬骨头交易的法律构造和反击意志。”
“下轮可能会寻求外部更强力的法律支持,但我们以快打慢的策略会限制他们。”
“那,那个方为呢?国美最年轻的副总,新贵,过去接触过,挺有能力的。”孙伟民抖了抖文件里,关于方为资料的那几页。
“thecalculator,他的外号应该叫预设程序。”安德鲁摁灭了烟头,换了个坐姿道,“一个典型的数字壳。他存在的意义不是提供洞见,而是为黄老板预先设定的结论,低价收购,寻找所谓的数据支撑。”
“对剥离后百信核心价值的动态评估苍白得可笑,只会机械地重复pE、EbItdA这些表面指标,就像拿着一本过期地图在导航。”
“杜律师刚翻开文件亮出物业产权变更公证书那一刻,方的心里,已经写满了我的ppt被打乱了的茫然失措。至于他的反击?甩出基于过往合作的所谓知情内部数据?简直像小孩子被打后,举起一叠旧报纸当盾牌。此人在高强度专业对撞中不堪一击。”
“下一轮,李军涛想稳住局面,方的作用就是个符号,财务部门有人在座,仅此而已。他不会有实质性策略贡献。”
“跟我吵架的那个黄老板的妹妹呢?”何杨青笑道。
“那位?thewildcard,andnow,thediscardedone。”
“弃子。”陆小宁准确的翻译道,但眼里也充满着疑惑,“why?”
安德鲁一耸肩,“这位副总裁的‘表演’简直是这场戏的转折点!被何用输宁张轻轻一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这种基于个人情绪的反应,在黄的字典里就是不可控和失态。帝国的铁律是什么?一切服务于他本人的意志和面子。”
“黄休红当众暴露出的易被激怒的特质,让对手清晰地捕捉到了黄老板本人的痛点,严重破坏了李军涛苦心维持的理性整合的氛围。”
“你是说,黄老板有可能会换掉她?”何扬青似乎有些失望的问道。
杜恒笑着替安德鲁回答,“换掉她,不是可能是必然。”
“谈判桌上她再待一分钟,都是对黄老板判断力的羞辱。而且,她的离场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向对手表明:我方已意识到失误,即将做出强力调整。这是一个止损与威慑的混合动作。”
“那换掉她换谁?韦秋丽?不对,那是人事负责人,要不就是负责门店开发的容铎?也不对,这位和黄老板正在闹离职,那。。。。。”孙伟民又拿起文件夹,翻阅着这里面,看着比国美内部个个人档案还要丰富的高管信息。
安德鲁这时候,老神在在的形容道,“呵呵呵,黄觉得靠这几位能和以前一样啃下百信,但没想到第一轮就硌了牙,所以,接下来登场的角色,才是真正的隐形王牌与战略奇兵。”
“那能是?”
“他的另一个妹妹,黄艳红。”
“她?这位不是去了地产那边儿,不负责。。。。。”
“不不不,这位,才是theKeeperoftheRealLedger,真正账本的守护者。
安德鲁眼神变了变,“外界只知她是黄总妹妹,却常常忽略她是国美庞大零售帝国实际上的财务神经中枢。”
“远离镁光灯,极少在谈判桌前端冲锋,但所有流向黄老板的关键财务数据流,都经过她的案头审核、过滤、再诠释。”
“她不是方为那种执行层面的人肉计算器,她是这个商业集团里财资的解读官与预警器。”
看到众人陷入沉思,安德鲁压抬高了音量,伸手指比划,“根据过往国镁发展历史和我们团队得到的内部信息资料,这位需要注意的地方在于两点。”
“第一,对资产价值的极端敏感与务实。不同于方为的预设性评估,她是真正深挖资产底牌价值的高手,尤其对于门店物业、渠道网络这些硬通货。百信的物业剥离方案在她眼里,不再是面子上的道德问题,而是具体到每平米地段潜力、租售比、产权瑕疵的冰冷数字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