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响挂断电话,俯瞰着下方陈厝村杂乱的屋顶和远处隐约的海岸线。嘴角勾起一丝扭曲的笑意,阿峰,想不到,死了还能派上大用场,就用你的身子,给林厝,给王金福,点一把大火!
。。。。。。
黑石礁,越来越浓重的尸臭,被海风一吹,让人心里发毛。
林国栋带着人死死守住尸体周围,与外围越聚越多的陈厝村民对峙,叫骂声、推搡声此起彼伏。
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由远及近!
一辆白色的冷藏车,歪歪扭扭沿着一条坡道冲下海堤,碾过滩涂,在离人群几米外“呲”的停下。
车门“哗啦”一声拉开,陈猛甲第一个跳下车,他身后跟着几个眼神凶狠的青壮。
紧接着,一个干瘦的妇人,阿峰的妈,连滚带爬地扑下车。
等看到滩涂上那具泡得变形的尸体,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挣脱搀扶,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哭喊着,“我那歹命的儿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惨啊~~~”
后面,又跟同样哭嚎的阿峰的几个亲戚。
“别让他们靠近!”林国栋头皮一炸,厉声喝道。几个林厝后生立刻上前阻拦。
可陈猛甲带着人,二话不说,推搡着就要过去。
“站住,”林国栋一个箭步冲上前,张开双臂,死死拦住陈猛甲,“陈猛甲!你想干什么?派出所马上就到,谁也不能动尸体!”
“滚开!”陈猛甲眼一把推向林国栋,“这是我们陈厝的人,我们要带他回家,关你们林厝屁事!”
林国栋侧身一闪,反手扣住陈猛甲的手腕,厉声道,“陈猛甲!我再说一遍!等派出所来!谁动,谁就是破坏现场,妨碍公务!”
“公务?干林凉~~~林国栋!你安的什么心?扣着死人想干嘛?想毁尸灭迹啊?让开!我们要接阿峰回家!”
“让开。”陈猛甲身后一个青皮破口大骂,“要不然,阿强就是被你们林厝人打死的!还想毁尸灭迹?兄弟们!抢回阿强!别让林厝狗毁了证据!”
“对!抢回来!”
“打死林厝狗!”
陈猛甲带来的人顿时鼓噪起来,挥舞着拳头、木棍,就要往前冲。
林厝这边也不甘示弱,操起蛏钩、铁铲,怒吼着顶了上去。
“谁敢动!”
“羚羊咧,胎哥!滚回去!”
两拨人瞬间推搡在一起,叫骂声、怒吼声响成一片。
阿峰的妈被林厝的人拉住,瘫在泥地里哭得死去活来,指甲在地上抠出道道印子,场面眼看就要失控!
林国栋心急如焚,一边奋力隔开扭打在一起的双方,一边对着手机怒吼,“派出所,你们到哪了?!快点!要出人命了!”
混乱中,陈猛甲退到人群后面,掏出手机,飞快地拨通电话,“响哥,林国栋拦着不让动!兄弟们跟他们干起来了。。。。。好,明白!”
他挂断电话,眼中凶光一闪,跳上冷藏车的车头,对着下面乱成一团的人群,用尽全身力气吼道,“陈厝的兄弟们,林厝人杀不让我们陈家后生入土为安,他们这是要骑在我们头上拉屎啊!”
“是男人的!都给我抄家伙!叫人!把村里能动的都叫来!今天不把阿强抢回来,陈厝人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干里凉!跟他们拼了~~~~”
几句充满煽动性的吼声,如同烈火烹油。
陈厝这边本就群情激愤,一听这话,更是血往上涌,有人,立刻掏出手机,疯狂地拨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