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元义凤目微眯,冷冷道:“尔等江湖中人,目无朝廷,朕本不予计较。但尔敢教唆贵妃离家出走,朕容不得尔如此放肆!”
邢岫烟抓着徒元义的衣袖,说:“开玩笑的,你也当真。”
徒元义冷哼一声说:“今日你敢偷溜出来玩,明日也未必不敢更加无法无天!”
淳于白道:“草民知罪,草民多谢皇上方才手下留情。”
原来刚才两人对恃,因为淳于白需得用上全力,已无余力去结束这场内力比拼。如此下去,徒元义不下杀手,他也只有内力耗尽,内伤过重不易复原,更有甚者一身武功都废了。徒元义却在最后关头,见好就收,施力震开他,以此结束比拼,实是等于救了他。
徒元义说:“你武功确实不错。原说你能在朕手底下过三十招,朕便饶你无状,此时只过二十八招。”
邢岫烟说:“圣人,淳于公子已经受伤了,你还想怎么样呀?”
徒元义肃然道:“君无戏言。”
此时帝王之威,在此诸人不禁心中一跳,不敢造次求情。
淳于白半跪着拱手道:“草民无状,皇上要杀要剐,草民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他自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比武输了,又得皇帝手下留情,也便心服。
邢岫烟说:“圣人,他是萧侯夫人的表兄,也是我的朋友,此时已然知罪,就请看在我们面上从轻处罚吧。”
徒元义瞪了她一眼,掏出一瓶药扔了给他,说:“朕还不至于要杀要剐。”
说完,揽着邢岫烟离去,邢岫烟认识那药瓶,知道徒元义此时无心为难人也就放心了。只怕这男人就是出口气。
又有锦衣卫牵了御马来,他抱了邢岫烟上了马,拉住缰绳,御马嘶昂一声,扬蹄离去。
而锦衣卫们也上了马一路紧随。
只留下萧侯夫妻、黛玉、萧景云、淳于白和欧阳磊。
欧阳磊道:“皇上跟谁学得如此高强的武功,竟是比师父还要厉害,幸而他无心要大白陪上性命。”
萧景云道:“其实现在锦衣卫中的高手都是圣人亲手培养的。”虽然徒元义知道近代化的历史走向,但是就算到了现代,保镖也是要会武术的,所以锦衣卫的武艺还是很重要的。
欧阳磊却嘿嘿一声说:“这皇帝真是有意思。”
萧景云道:“师伯有所不知,圣人文才武略俱是不凡,祖父临终前才觉大周中兴有望。”
萧老侯爷是四年前去逝的,那时徒元义已经北狩过两次显了威名,又在朝政上脱困于老圣人和诸多兄弟的泥潭,很是做了一些事,让时日不多却还关心大周江山的老侯倍感欣慰。
之后,萧老侯爷指望萧景云出仕,一来萧家总不能出两代如萧凯这样的纨绔,甚至代代纨绔;二来萧家实在是深沐皇恩,老侯爷还是有一番报效之心。萧景云在家守孝苦读,孝满也就进京都来了。
当然,守孝这三年来萧侯夫妻也是一直在洛阳老家,没有天南海北跑。原本在萧景云给他们写信来京谋娶黛玉前,他们还是准备出次去行走江湖的。
欧阳磊笑道:“武功是看到了,文才武略我也不知。不过,没有想到皇帝倒是个情痴。”
萧景云说:“师伯这话也敢胡说。”
欧阳磊笑道:“能把宸贵妃养得那般百无禁忌,丝毫没有后宅小妇人之态,就是民间普通人家都不是容易办到的。那可是后宫呀,哪个女子敢这么没有礼教规矩?宸贵妃怕是被纵惯了。”
萧侯得意地说:“我早说过圣人夫纲也不怎么振的。”
萧景云不禁抽了抽嘴角,暗想:便是圣人真的夫纲不怎么样,爹,你得意什么?跟你有啥关系?
……
邢岫烟裹着他的披风,被他拥在马前,两人共乘回行辕去,他还要赶着参加地方官员准备的晚宴,此时都有些迟了。
徒元义说:“不可再自己偷溜出来玩了,外人瞧见了,背后要议论你后妃女德不修。”
邢岫烟在怀里蹭了蹭,如一只小宠物撒娇,暗想着可别有什么惩罚。
徒元义却只一手从后搂住她的腰,亲了亲她的耳朵,轻轻一笑:“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