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张福财鼻孔朝天,自豪道:“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信用。”
厨子进了厨房以后就开始着手做菜,宋泊坐在厨房内的小木凳上,把借来的碗筷通通洗过一遍,由江金熙领着张福财去参观了下卧房。
“这房子搭着确实不错。”张福财抬头环顾四周,两个屏风恰到好处地将房内分开,只不过这屏风是画字结合,画画得不错,字却不如宋泊字的一根毫毛。
张福财本来想问江金熙怎么不让宋泊题字就好,但想着上次在喜春楼宋泊都快把眼睛眨抽筋了,便歇了这等好奇。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可别一来把人家的经直接撕了。
客人一个个来了,李五记着宋泊说完看李会书的功课,就带着阿篮和李会书提早一个时辰来。
远远的,宋泊便瞅着高个子的李五,他出门迎接,李五将手中的礼交与宋泊。
“来就来,作甚带东西?”宋泊说。
“吃席不带礼,你敢叫我还不敢来哩。”李五回道。
“嫂子、会书。”宋泊与阿篮和李会书打了声招呼。
李会书身上背着个箧笥,这箧笥看着不小,里头该是装了不少东西。
李会书两手抓着肩上背着的两条竹袋,弯身鞠躬,“宋叔叔好。”
乖巧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宋泊摸了下他的脑袋,问他功课做得如何。
哪曾想这句话打开了李会书的话匣子开关,他滔滔不绝着说着,只差直接就地放下箧笥,把里头的作业掏出来给宋泊看了。
“吃完饭再看。”宋泊摁住李会书躁动的手,“等会见着夫婶,可别说我教了你写字。”
“为何?”阿篮问。
会读书可是件好事,更何况宋泊还不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他可练有一手好字,当是家中骄傲才是,怎么落到宋泊这儿却需要藏着掖着了。
“有些难言之隐。”宋泊说。
这话点到即止,给人留有一些遐想的空间,都说难言之隐了,定然是发生了不好的事儿,一般人这么听是不会再追问下去了。
果然,李五与阿篮对视一眼,两人都让李会书要听宋泊的话。
李会书重重点头,承诺着自己一定完成这个任务。
带着人一块儿到了院中,江金熙正好领张福财看完了房子,他一瞅着阿篮,立即认出她就是那日豆腐车翻了的摊主。
同一时间,阿篮也认出了江金熙,“你是!”
见两人的反应像是认识,宋泊问:“你认识阿篮?”
“之前我与你说我帮了个摊主,她就是那个摊主。”江金熙答。
被江金熙一提醒,宋泊想起那日他让宋茶栽带江金熙去传福镇,而后江金熙与他说了他在镇里发生的事儿。这世界也真是小,江金熙顺道帮的人就是李五的娘子。
“咱们还真是有缘分。”李五哈哈大笑着,抬手揽住宋泊的肩膀,“不仅咱俩认识,咱俩的内子也认识。”
江金熙与阿篮走在一块儿,看着李会书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他说:“这是令郎?”
“什么令郎呀。”阿篮摆手说道:“傻小子一个,叫夫婶。”
“夫婶好。”李会书双眼放光盯着江金熙瞧。
他的师傅有一手好字,配他的人自然不能差到哪儿去,眼瞅着江金熙貌若天仙,李会书心底十分满意自己这个师夫。
“身上还背了箧笥,刚下学堂?”
“哪儿能啊,这不是……”
听着自家娘亲应当要说些什么不能说的话了,李会书极有眼力见地扯了下阿篮的衣袖,阿篮咳嗽一声,继续说着:“这不是学了点皮毛,背着到处显摆嘛。”为了保护宋泊的秘密,阿篮说起自家儿子来毫不留情。
“我略懂一些,等会可以帮着瞧瞧。”江金熙说。
“你也会书?”阿篮惊讶地瞧向江金熙,家中愿意让哥儿读书的可是少数,他定然是家中的宝儿。
“略懂。”江金熙不敢自夸,京城中的官家孩子,不管是儿子、哥儿还是女儿,都得送到书堂中识字念书,唯一的区别就只有教学的内容不同,儿子们学的都是用在官场上的知识,哥儿和女儿就只需要会识字、会几篇诗文就行,侧重点都在于怎么持家。
江金熙对那些女红没多少兴趣,缝出来的东西也是歪歪扭扭,所以那些个与手工技巧有关的课,他只能拿个及格的分儿。倒是与文学有关的课,他霸占了十几年的榜首。
“那感情好呀。”阿篮乐答道。
进了屋,李会书就把箧笥里的作业拿了出来,他听着宋泊的话,每日完成既定任务以后他还会主动加练,一月写来,字比以往有了很大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