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烟一拂衣裙,坐在宋泊对面,身后的婢女给两人倒上了茶,夏烟问:“什么叫我也不知?他不是天天去你客栈找你吗?”
江金熙那股粘人的劲儿,夏烟都没眼瞧,以往她找江金熙得去丞相府找,现在要找江金熙就得去宋泊的客栈房间找。
“金熙已经三日没有找我了。”宋泊说:“我怀疑他出了什么事。”
夏烟正喝着水,闻言差点一口呛着,“什么?”
江金熙竟然会三日没找宋泊,这怎么可能,夏烟放下茶杯,再问:“他没给你捎信儿?”
江金熙这人做事向来细致,一般出了什么事儿不能赴约,他都会提前喊侍人送信来,虽说每日到客栈并不是什么约定的事儿,但江金熙应当不会这般忽然消失。
“没有。”宋泊道:“刚刚我去过丞相府,府内的侍人有意挡我,不知可否劳烦夏姑娘帮我走一趟,去丞相府瞧瞧金熙是否真的不在府上?”
夏烟的指尖在小方桌上叩了两下,而后她答道:“行,你回客栈等我消息就是。”
坐上去丞相府的马车,夏烟一手撑着下巴朝车窗外看去,外头闪过的人群和风景并未吸引她的主意,她双眼放空,脑中正在想着事情。她会答应宋泊去丞相府探上一探,很大原因是因为担心江金熙,怕之前江金熙被陷害去偏远乡村的事儿再一次发生。
不过江金熙这事儿发生以后,江丞相就增加了府上的护卫数量,应当不会再发生这般事儿才对。
马车行了半炷香的时间,稳稳停在丞相府门口,与宋泊不同的是,夏烟跟门口的侍人一说她要找江金熙,侍人便领着她进了府内。
什么江金熙不在府上,他明明就在府中,莫不是宋泊闲着没事儿干,耍着她玩儿?
侍人将夏烟引到江金熙的院外,她一眼就瞧着院外站着的两个彪形大汉,那两人目视前方一脸凶相,看着就很不好惹,自家院子里还要放护卫,当真需要做到这种地步?
夏烟带疑惑,跨进院内,只见江金熙正坐在一棵榕树底下的石椅子上瞧着医书,听着有人进来,他转头看来,见是夏烟,他赶忙放下手中的医书,起身拉着夏烟往房内儿去,进了房后,还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怎么跟做贼一样?”夏烟迷迷糊糊就被按在房内的椅子上。
“你可终于来了。”江金熙说道,天知道他这几日被禁足家中,等夏烟等得有多着急。
三日以前,江丞相发觉江金熙每日都往外头跑,有了前头那事,江丞相总是提着几分心,便叫人去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自家宝贝哥儿居然在他不知情的时候与他人定了情,定情也就算了,可这定情的对象却是个乡村野夫,而且还是江金熙案子的当事人,这下江丞相就怒了,罚江金熙在自己院中禁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江金熙也尝试过往外送信,不过爹爹这次是真的狠了心,他院中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更别提送信了,于是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宋泊身上,宋泊那般聪明,发现他一直未去找他以后,总会找法子派人进来的,而这人自然就是他俩都认识的夏烟。
“怎么,你在等我?”夏烟问。
江金熙让青桥去门外守着,替他们望风。
“你这样我真的以为我是个贼。”夏烟问,这偷偷摸摸的模样让她觉着她不是来找江金熙的,而是来偷东西的。
“宋泊喊你来的吧。”江金熙直言道。
“哟,聪明。”夏烟答着:“你那门口两个护卫干嘛,你院儿进小偷了?”
“爹爹把我禁足了。”江金熙答道。
“什么?”夏烟今日第二次震惊,江丞相疼江金熙可是京城内有名的,谁家发生禁足都不可能发生在丞相府中,“你做了什么?”
“爹爹知道了我和宋泊的事儿。”江金熙答,他其实知道自家爹爹是个古板的人,若是知道了他与宋泊的事儿,大概率不会同意,可他与宋泊的事儿已是定局,他不可能因着爹爹不会同意而与宋泊断了联系,因此他便没藏着自己的行踪,爹爹查到便查到,遇着难题他总会想着法子解决的。
“这就让你禁足啊。”夏烟说,这剧情倒是与她看过的很多话本相似,而那些个被禁足的哥儿、姑娘的,无一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到江金熙这儿跟没发生一般,他还能优哉游哉地在外头院子里看书。
“我知道爹爹会做出这事儿,心中早有准备。”江金熙答,不过禁足而已,并不是什么很大的事儿。
“你不反抗反抗?”听江金熙这么说,夏烟倒是有几分好奇。
“怎么反抗?绝食、上吊?”江金熙瞧着夏烟,夏烟眼中闪着光彩,他便知夏烟又将话本中的内容与他联系起来,他之前也跟夏烟一起看过几次话本,里头主角反抗禁足的手段实在低劣,说到底,爹爹会将他禁足也是为了他好,他再绝食、上吊,除了伤害自己伤害爹爹,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夏烟知道江金熙是个理智的人,她便毫无负担地答道:“对呀!”
“把你脑子里的东西清出去吧。”江金熙抬手用指尖点着夏烟的脑袋,“等爹爹知道宋泊是他喜欢的人才后,爹爹会同意的。”
“你倒也是相信他。”夏烟说。
“他答应的事儿从未食言过。”江金熙答,并非他相信宋泊,而是宋泊用他的行动证明,他确实不会食言。
不过话虽如此,但被禁着足见不着宋泊也确实是苦了人,他从未这么久没见过宋泊,心中早已心心念念,只能用看书的法子抵去些思念之情。
“那你准备怎么办?”夏烟问。
江丞相说一不二,这禁足时间恐怕短不了,作为江金熙的好友,夏烟还是替他着想的。
“无事,只是可能要难了你了。”江金熙微微一笑,夏烟心中顿生一种不详的预感。
第66章第六十六章想笑便笑吧。
夏烟揣着江金熙给他的信,只觉得她一个夏府小姐,怎么成了只“信鸽”,她好歹也是廷尉正的女儿,使唤一次可是很贵的,坐在去客栈的马车上,夏烟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