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间接麻痹了崔见章,除掉了唯一能抗衡他的对手。
他缓了缓语气,又道:“这几日你在府上住下,哪里都不要去了,危险。”
薛棠低头没答话。
“怎么了?”
她眼睫一颤,低低地“嗯”了一声。
*
南熏殿成了一堆焦黑的残垣断壁,蔺湛暂且休息在紫宸殿偏殿。
已经成为中书令的韩旷手中捧着一摞奏疏。以往的崔党如何风光,如今树倒猢狲散,脏水污水悉数泼了上来。哪怕不是党羽,只要与人结了仇,弹劾的奏折便能入雪片一样把他压死。
蔺湛翻看了几眼,“上疏的人也抓起来。”
狗咬狗,难道都是好东西了?
韩旷小心翼翼道:“殿……陛下,如若都抓起来,三省六部各司恐怕得空一半。”
“明年开恩科就是。”
韩旷敛容,不再多话:“臣知道了。”
他匆匆退下,临走前擦了擦额角的汗。站在一旁的荣铨终于开了口,“殿下,尤昭仪求见……”
蔺湛瞥了他一眼。
荣铨垂下头,知道了他眼神中的含义,接下来要说的话咽回了肚中,也匆匆退下。
蔺湛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了片刻,而后去了公主府。
昨日凌晨,他已下令将长公主府邸围得水泄不通。汾阳长公主听闻崔见章造反,先是惶恐不已,而后又听闻城门被破,是太子带兵救驾,心中顿时有了着落,结果没想到,还没等她完全松一口气,自己的府邸便被密不透风地包围了起来。
汾阳长公主鬓发微乱,见蔺湛突然出现在眼前,豁然从塌上站了起来,“湛郎!”
两把刀横在她身前,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凄声道:“是姑姑啊,姑姑如此疼你,又犯了何错?”
眼前的少年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厌恶之情明明白白地写在眼里。他身上穿着玄色绣龙纹的常服,负手立在门口,仿佛踏入一步便觉得污秽。
“那个假阉人,原本是姑姑面首吧?”他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