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她个子长了,脸蛋瘦了,其他都发育得挺好,美人一个。本来还忧心忡忡着,万一胸也长大了怎么办,还怎么假装男人?要不施法伪装?她还特意跟非夭请教,但后来她发现,根本无须担心‐‐特么,胸一直是平的!
当初她拿着裹胸布珍藏好些年,无意间叫木大发现,眉头打成死结,认真地对主人说道:&ldo;这个不好,我来想办法。&rdo;
后来,也不知道木大想出多少法子,总归都是用不上了。
每每想起,心里都是拔凉拔凉的,不会真就这么一直平着吧?她虽然喜欢假扮男子的自由和潇洒,但本质上还是一个臭美的女孩子,哪有女孩子不在意自己的身材的?
翻阅书籍,查到很多食谱回来,让木大一日三餐地做。结果不吃还好,越吃越没有动静。
往事不堪回首,唉!
正胡思乱想,书房门开,里面人露出身形,见到古月微微一愣,随即眼神柔和,嘴角扬起,声音低沉好听:&ldo;月月,回来了。&rdo;
这口吻,俨然是等待媳妇回家的丈夫,终于把自家媳妇儿盼回来了……
古月被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一眼望见奚桁清隽俊雅的面庞,耳朵尖&ldo;噌&rdo;地红了。见了那么多美人,面对师叔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ldo;嗯,嗯嗯,师叔,我回来了。&rdo;古月难得羞涩,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她反而……想逃。
奚桁走出书房,一步步走过来,走到古月跟前,上下观察了遍,轻轻一叹,将自家小师侄纳入怀中。怀抱隐隐透出淡淡幽幽的檀香味,是记忆里的气味。
古月放松身体,只觉得身上积累的疲惫在这一刻尽数消散。素来吊儿郎当嬉笑不正经的古大师,竟然在此刻觉得有点委屈,想哭了。
好久不见,师叔……
奚桁轻轻拍着古月的后背,浅淡的瞳仁神色幽深。之后,他放开古月,执起她的手,小时候肉乎乎的小爪子,如今十指纤纤,细嫩柔滑,根本不像男孩的手。
他这动作十分熟练,并没有因为分开七年而生涩半分,道:&ldo;回来就好。&rdo;
听到这话,古月放松下来。师叔还是原来的师叔,没有认不出她,也没有招收新弟子,一切都和原来一样,只除了……她。
她眼睛一挑,仰着头看奚桁,撒娇:&ldo;我有点饿了,师叔。非常想吃胡萝卜炖肉、小鸡炖蘑菇、香草焗杏鲍菇、清炒虾球、葱烧牛碎骨…………&rdo;
长了这么多年,居然才到师叔的胸口,好气啊。
奚桁注视着小师侄,这孩子在自己身上比来比去,动作跟小时候没什么区别,这么多年,只长了个子,他怎么会认不出她?而且‐‐
古月还是觉得自己个矮,个子矮了得吃饭,她继续点菜:&ldo;弟子还要剁椒鱼头、豆皮炖萝卜丸、三鲜烩蹄筋…………&rdo;
无论古月说什么,奚桁都说一句:&ldo;好。&rdo;
这百依百顺的姿态,太不像话了。而某个倒霉孩子揪因为这个,胆子越来越肥,表现得越来越猖狂。
都特么是惯的。
然后,奚桁提着锄头,古月笑嘻嘻地拎一把小铁铲,和小时候一样,胳膊上跨着个竹篮子,跟在师叔后面去后山。挖来胡萝卜、地瓜、竹笋,又摘了红艳艳的朝天椒,翠绿的豆角……古月欢快地跟随奚桁,没觉得有一丝陌生感,仿佛这七年来从未离开过他身边。
挖了菜,两人分工明确,奚桁去厨房,古月就在厨房外处理胡萝卜。萝卜洗干净放在盘中,古月端着就进入厨房,看见系着围裙忙活的人。古人云:君子远庖厨,而这人却下厨都下得赏心悦目,没折损掉他半点的优雅尊贵。
古月有一瞬间恍惚,稀里糊涂地感觉自己又回到落霞峰,山间小小的木屋中,清风送来跳跃的微光。
她顺口就道:&ldo;木大,菜我洗好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