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捏着的碘伏球还在他背上擦着,邵临嗤笑,跟没痛觉似的回话:“他不是你堂哥么。”
“一个堂哥一个亲哥,你说我向着哪边?”他表情严肃:“哥,到底怎么回事。”
“你跟贺仕平时都没来往,怎么一下就闹这么大?”
邵临淡淡问:“他呢?”
“不知道,被你打成那样,估计在抢救室呢。”邵贺新说。
经过一场碾压式的殴斗,邵临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自在,反而一直压着眉眼,平淡得吓人。
邵家和贺家是结了姻亲的捆绑集团,亲戚之间的矛盾说小可以一句话泯恩仇,但要是说大,那能比陌生人闹得还难看。
更何况,邵家老爷子当年是逼着邵贺新的父亲入赘的,贺家长辈们本就一忍再忍,恨不得借机发作,从邵家富足的皮肉上吸一大口血下来才满足。
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出。两家的关系本可以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利益绑定,运作下去。
但经过邵临今天这么毫不留情一打……
邵贺新自知兄长不是冲动的人,费解:“你必须跟我说清楚到底为什么。”
“就算所有人都信你没理由就动手我也不信。”
“我得知道事情原委,等长辈们聚起来要拷打你的时候我才知道怎么帮你。”
邵临静静地听着,对比邵贺新的急切,他这个当事者却恬不为意。
“行了,别管了。”
“这事你别掺和。”
“我不插手?等着他们找你算账?”邵贺新极其无奈:“哥,你有时候能不能也信我一次。”
“我真能帮得上你。”
据他对邵临的了解,这人从来不是没事找事,而是睚眦必报。
所以他猜测:“贺仕是不是惹到你或者你身边什么重要的人了?”
“你还是冲动了,他有什么错不能换个法子报复?办他我们有的是招。”
邵临懒洋洋弓腰坐着,双手垂在中间,视线一垂,某张脆弱可怜的脸就立刻映了出来。
他最讨厌没事就哭哭啼啼的人,尤其是童云千那么爱哭的。
她一掉眼泪他就心烦。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哭,他好像不光是心烦。
亦或者说,烦得更深了,烦得他心痒,手痒,克制不住想干点什么。
刚刚她倒在那么多人中间,满脸血痕抱着自己,浑身哆嗦。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他来了,童云千抬头看他那一眼绝望又恳求。
在那一瞬间,邵临有种意识。
如果今天不把贺仕教训往死里打,她就能原地碎得拼都拼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