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打架受伤是家常便饭,还不够强大的年纪,他身上几乎就没有完好舒服的时候。
这么多年,可怜他的人不少,憎恨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就是没有她这样,隔着衣服一眼就看出他身上有伤的人。
对方的举动像是默认,光是想象邵临这几个小时里的经历她就愧疚不已。
“你家人打你?还是,贺仕打的?还是,贺仕的家人打……”
她话没说完,邵临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童云千一抖,看着他,那双漆深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脸。
邵临眼神变了些,“你想多了。”
他瞥了眼高墙,轻哧:“我要是有伤,还有力气翻这么高的墙?”
“谁有本事伤我?你不是在寺下村见过我打架么。”
从十岁到现在,童云千在家里逞强惯了,所以邵临的嘴硬在她眼里一点伪装度都没有。
她有点生气,不懂他这种自虐式的逞强。
受伤就好好承认受伤,疼的时候,就要好好说出自己疼。
童云千另一手直接伸过去,一下撩开他t恤的衣角。
做出这个动作的前一秒她是害怕的,因为从来没对异性做过这么越界的动作。
但她就是莫名想在此刻,拆穿这个人的逞强。
让他大大方方的把脆弱露出来。
撩开他衣服的瞬间,童云千的眼神愣在那里。
视线所及的前方,他瘦紧的腰腹,贴着一张厚厚的,现在正在渗血的纱布。
她只撩开这么一角,所看见的皮肤就几乎没有好地方。
不是贴纱布的,
就是淤青的。
心脏的某一个角落骤然被戳中,童云千眼泪说掉就掉。
邵临脸色阴了些,不悦地把自己衣服盖下去,语调压低:“谁让你瞎弄我。”
“你伤口裂了。”她一哭鼻音很重,更委屈了:“都这样了……还翻墙做这么大动作干什么。”
“是故意想让我发现的吗?你是在卖可怜吗?”
邵临觉得荒唐,“我卖可怜?”
“童云千,我都这样了。”他仰头,闭眼:“你就别气我了成吗?”
“得多疼啊……你是不是很疼?”童云千眼睛红得像兔子,手指尖也一直抖,“你替我遭了罪,可我没什么能给你的。”
邵临被她磨得不行:“不明白你怎么总爱把事儿都算得清清楚楚。”
“实在不行你给我当牛做马呗。”
“我让你干嘛你干嘛,你听么?”
她抬眼,可怜巴巴的。
他松手,眼神似乎在说:你看,你又不愿意。
“走了,以后不用管我,好好养你的脸。”说完邵临走向墙角,又要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