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是和和气气聊的话题,你非要搞得我生气。”她撅嘴。
她这样无异于小猫抓人,发是发火了但烧在他身上一点都不烫。
邵临悠哉哉地哄:“行,我不弄了,你说就是。”
“我问你。”童云千站直,拉着他的衬衫领口,逼近不放过他每一寸的表情变化:“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经常去新西兰?”
邵临听后显然有些怔忡,沉静的目光往旁边挪了挪,几秒后思索过来,笑了一声:“哦,申姝告诉你的是吧。”
“重点是谁告诉我吗?”童云千心中的酸涩泛到眼眶里,“我刚刚已经给我爸爸打电话了,他说是。”
“但是他说,他只允许你来过一次。”
“可是申姝却说你偷偷飞了好几次新西兰。”
“邵临,你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她抓住他的衣领摇晃,却没什么责怪的意味,声线酸酸的:“你告诉我好不好。”
邵临显然不太想说这些,不是因为不愿,是因为他向来是个只做不说的人,于是当她要求他坦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离开崇京差不多半年后,是我第一次去。”他说。
他要到了童辉的电话,反复骚扰,反复恳求才得到了一次机会。
他向童辉承诺,不会打扰到她,更不会让她知道他来过,让童云千始终以为他是个已经失联的人,童辉不想她再想起有关崇京那边的任何人。
邵临答应,百忙之中抽出空飞往新西兰。
即使无法相见,他也少见地在飞机上紧张得睡不着觉。
下了飞机,童辉告诉他,童云千今天去的地方。
童辉其实是有些私心的,因为那段时间是童云千状态最差的阶段,她拒绝复健,也拒绝交流,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
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么一个麻烦的,病态的人,都不会想拿出耐心陪她,等她。
童云千那天跟家里人驾车去了基督城和皇后镇中间有名的蒂卡普湖。
邵临抵达的时候,由童辉的指引,看到了坐在湖边呆呆的像个雕塑的童云千。
“她每天就是这个状态,不吃不喝,在湖边一坐坐一天。”
蒂卡普湖被誉为全世界第二清澈的湖,因为优越的地理位置,远眺可看到群群雪山,近看会被时而碧绿时而翠蓝的湖水所吸引。
童云千坐在一片粉紫色渐变,高高生长的鲁冰花之中,纤细消瘦的背影透着一股脆弱。
邵临戴着眼镜和帽子站得很远,可身形也逐渐随着她的呆傻变得僵硬。
哪怕是世界上最清澈的糊,都仿佛洗不干净她被病瘤和污秽缠绕的内心。
半晌,童云千缓缓站起来,一步步往湖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