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妈妈也是这么说的。可我总觉得,小鸟该更爱自由……”
“哦?”
“这里没有它的朋友,也没有它的家人,它整天一只鸟吃饭,一只鸟唱歌,会很寂寞的。”
“嗯……说得也是。”
“我这几天都会把门开着,希望它能飞出去。”
回话越来越轻,间隔越来越久,当裴焕臣长久地没有得到回应疑惑地侧头看去时,发现梁在靠着他,双唇微张,呼吸均匀绵长,已然熟睡过去。
裴焕臣双脚落地,将秋千停了下来。
“梁先生?”他轻唤梁在,见对方没有反应,不再出声,任对方又枕了十多分钟。
眼看梁在越睡越沉,可能要一觉到天亮,裴焕臣怕他这么睡醒来后会不舒服,想了想,托住他后背与膝弯,将人稳稳打横抱起,往温室外走去。
他如今的身高已经超过一米九,因为每天都会在山上晨跑,耐力很不错,又因为喜欢种花,挖坑埋肥,为大小植物换盆他都亲力亲为,力气也很大。梁在虽说是一百来斤的成年男子,但在他看来并不比那些种在大花盆里的植物重多少。
走回主屋的路上,保镖远远看他抱着沉睡的梁在,急忙上前想要帮忙,被他往边上一让避开了。
“我抱着就好。”裴焕臣摇了摇头,没让对方碰怀里的人。
保镖见此,只好在前头引路,为他一路开门。
梁在兴许真的太累了,睫毛偶有颤动,但始终没有醒来。
最后将梁在放到他自己的床上,裴焕臣在边上又看了他良久,手背轻柔地抚过他的发丝,俯下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晚安,梁先生。”
翌日,梁在难得地睡了一个饱觉,醒来与裴焕臣共同吃了午餐,下午便出门去往江市美术馆。
那里正在举行徐獒的摄影展,梁在记得以前带裴焕臣看过对方的展,裴焕臣还挺喜欢的。正好,这展的策展人是沈鹜年,他也借此与这位久未相见的盟友见上一面。
“梁总,好久不见。”与五年前相比,沈鹜年俊美依旧,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脸上多了副掩人耳目的银边眼镜。
“确实好久不见。”梁在伸手与他交握,表现得就像来此处游览参观的所有客人一样,礼貌又生分。
沈鹜年充当讲解,陪在两人身侧,从第一个展馆一直介绍到最后一个展馆。他的口才很好,说起照片后的故事当真是绘声绘色,别说裴焕臣,连梁在都听得津津有味。
“所有的作品都欣赏完了,您有看上哪副作品的吗?”讲解完毕,沈鹜年朝梁在使了个眼色。
梁在会意,知道他这是要说正经事了,于是设法支开了裴焕臣。
“你自己再逛一逛,我与沈先生谈笔买卖,等会儿来找你。”梁在道。
“好。”裴焕臣不疑有他,乖乖地走开了。
沈鹜年的视线意味深长地在两人间转了一圈,虽什么也没说,但还是让梁在有些敏感地问出声:“怎么?”语气不自觉地冲了点。
“你们和五年前不太一样了。”沈鹜年笑了笑,直言不讳道。
梁在现在其实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对于裴焕臣的感情不单纯这件事,他没有玩弄裴焕臣,伤害裴焕臣的意图,并不为此感到羞耻。然而这件事从沈鹜年嘴里冒出来,不知怎么让他生出了点悖德感,仿佛他从领回裴焕臣的那天起,就在等着对裴焕臣下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