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其并没有迟缓,也没有痛感,迎着孟拂雪迈步冲过去,左手指节处伸出五根锐利如兽爪的尖刺,径直朝孟拂雪喉结去!
他后撤半步,背后再退半步就是一个老实充着辐能的仿生人。孟拂雪很无所谓地一抬眉,剑圣说过,剑如一片叶,叶乘风起,你便是风。
狩猎型仿生人自然招招朝要害去,它不会错愕亦不会意外,从它的数据分析来看,孟拂雪没有走在它预设的招式上。年轻的剑术师以超出精密仪器计算的速度侧步一躲,紧接着执剑冲向它面门,那钢爪只削下他一缕头发。
仿生人及时收招并飞速后撤——孟拂雪的剑若是再长些,剑尖此时已经捅进它胸膛。
刹那间,执剑那人从容呼吸,他连眼镜都没有移动分毫,斜步冲刺上前,双手握剑,剑风先比剑刃抵达,没有惨叫,没有血,只有机械电路轻微抽搐时的嗡鸣。
孟拂雪收剑入鞘,抬眸,听见一些不妙的声音,街那边传来巡查机接收警报的“滴滴”声。
他迅速捡起地上仿生人的断臂,再拖着其躯干向巷尾走……但这样显然很慢,孟拂雪决定先躲起来。他快速扫视一圈,甚至还抬头看看天上有没有忽然出现的白理深。
好吧没有。
白理深又不是多闲的人。
不过继续拖行了也就两三米之后,他发现一扇紧闭的门。这门和大楼侧面其他门没什么区别,和外墙是一样的颜色,某种合板材质,没有门把手或生物锁,也就是只能从里面打开。
然而他发现身边这扇门不太一样,它门边有一个圆圈,圆圈里是一只立于某处的渡鸦。
孟拂雪管不了那么多,死马当活马医,撂下仿生人,从后腰抽出短刀,看了一眼刀柄的顶端,与门上的别无二致,接着毅然按上去——
门松动了下后,打开了。
他让了一步,门向外开了一道缝,他立刻又捡起断臂,抓着仿生人闪身进去,反手关上门。
“……”里面的人目瞪口呆。
那是个微胖的中年男性,穿一件暗红色的袍子,一手端着茶杯,嘴里含着吃到一半的饼干,因震惊而僵在那个咀嚼的动作上。
“……”孟拂雪有些喘,他设想的是,如果幸运的话,里面是个堆放清洁剂的杂物间,不幸的话,就睁着眼说瞎话,把仿生人扔在这儿说是自己捡的。
反正是德默尔搞出的东西。
但万万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是个类似书房的地方。
很多书,三面墙的书架塞满了书,以及一个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人。
对方先把饼干咽下去,放下茶杯,站起来时还扶了一下桌沿,掸掉身上的饼干碎屑。
首先,他什么都没说,看着男人走过来后,让了让。男人看了眼门,伸手摸了摸门缝,转头问他:“被人看见了吗?”
“应该没有。”孟拂雪答。
“哦。”男人又看看地上的仿生人,“你干的?”
孟拂雪没有立刻回答,这种问题其实并不用回答吧……总不能是它自己突发恶疾倒地后剧烈抽搐抖断了手臂。
不过男人问完后停顿了下,拿袖子抹了抹嘴角:“没事没事,如果是正规用途的狩猎型仿生人,它早就报警了,这样,你先休息一下,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孟拂雪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伤口。”
“脸。”男人笑了下,指指他后方书架边缘挂着的小圆镜。孟拂雪回头瞥了眼,大约是被削下头发时擦到面颊。一道浅浅的血口子,孟拂雪摇摇头表示不处理,一道红痕罢了,他甚至觉得那都算不上伤口。
不过瞬间,他陡然意识到,自己掉了一缕头发在外面。
外面,白理深跟在巡查仿生人和巡查警员身后,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接着,他走到辐能充电站旁边,垂着眼眸。
接着他弯腰,战术手套包裹的手指捏起地上的碎发。
“少将,怎么了?”前面的警员问。
“没事。”白理深把头发放进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