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住,绑起来。”
“还有西间的铁锹、镰刀,能用的能卖的,都弄出来,明天志强开来大三轮车一趟拉走完。”
李新房又抽出一根烟点燃,鹰一样的眼神环顾四周,瞄向厨屋,“锅也掀走。”
盛景明牵着庄婉妍的手,顺着手电筒的光柱,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冻硬的土坷垃上,往北地快走。
“其他地方我都找了,就北地没找,红梅说她找过北地了,我不放心。”
北地有一小块庄婉妍家的菜地,临近沟沿。
“豆豆——”
盛景明站在菜地头喊。
“豆豆,豆豆。”
庄婉妍双手拢在嘴边呼叫。
“豆豆——”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夜幕里。
整片菜地找完了,都没有看到豆豆的身影。
“姐,姐,你快来这里。”
庄婉妍站在地沟处晃着手电筒喊。
盛景明两步奔过来,只看了一眼,泪便淌下来。
一身泥血的豆豆蜷在地沟旁的小坑里,脑袋缩在后腿间,浑身颤抖,“呜呜”
低声叫着,肚皮下的积雪被鲜血融化成一个暗红色的大窟窿。
那双曾经湿漉漉、充满信任和欢快的黑眼睛,此刻在手电筒的光柱下只剩下防备和惊恐。
“豆豆。”
两人扑上去抱住它。
豆豆似乎被吓到,浑身瑟缩要抵御,却没有力气躲开。
“啊——”
抱住豆豆,盛景明再也控制不住,咧开嘴大哭。
她心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她什么都保护不了,父亲的木箱子、豆豆,还有妹妹的安全感。
“豆豆,对不起,豆豆,我来晚了。”
脸埋在豆豆冰冷、抽搐、带着血腥味的肚皮上,盛景明一声哭过一声。
庄婉妍跪在泥水地里捂着眼睛流泪,一张脸上全是泥。
“呜呜呜,呜呜呜。”
豆豆声音微弱。
“姐,豆豆还能活吗?”
抹着泪,庄婉妍抬头问。
“啪嗒、啪嗒——”
盛景明的眼泪一滴滴落到豆豆沾满泥污的后颈,洇开一小块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