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和玉姬说:“魅惑虽致命,却总有迷惑不住的人,应因人制宜,该清纯时清纯,该无辜时无辜,该诱惑时诱惑,进退之间,将敌人一举拿下。”
郑思如偷听她二人神识时极无语。
你品,你仔细品,这老到熟练的话,既不像从师姐口中说出,也不似云若这般单纯无害的姑娘能想到的。
好好的天山雪莲,怎么长歪了?该死的柳宜均,该死的惊鸿派。
“好,小若,你找个搭档向他们演示一下。”玉姬道。
云若的眼神直接就定在郑思如身上。
“如官,可不可以帮我一下。”
趴在桌上睁目养神的郑思如满脸不情愿跟着她走到前面。
一个眼神能做什么,郑思如根本不信幻术。天界但凡有些名头的修士,防备心都强,都是活了上万年老不死的,什么美色没见过,何至于此。
云若站在他面前,朝他眨眨眼。
他无动于衷。
她带些讨好意味一笑。
他冷漠视之。
她垂着睫毛不知在想什么。
他觉得有些无趣甚至打了呵欠。
直到她脸上有些微微窘迫,再次抬眸时,清亮如琥珀般的左眸蒙上淡淡雾气。
薄雾凝露,欲落未落。
她想把眼泪逼回去,泪珠却越结越大,仿佛在嘲笑她的失败。
她朱唇紧抿,不知在坚持什么,憋着股劲,一语不发。
左眼已经红了。
郑思如有些恍惚,他在做什么?他在刻意和她较劲么?
然后,惹她大庭广众下憋不住泪?
他想起很久很久前的一件事。
真的是很久很久前,久到天界还没柳宜均,久到他还能被尊称一句郑仙君。
师姐用云彩和月光做了个莲花形小花灯,给他当生辰礼物。
他那时极爱酒,有日饮太多,睡了整一年,醒来发现小花灯被他压在肩膀下,碎成小云片,月光也都零星飞走。
师姐来找他,好死不死瞧见了花灯凄惨的尸体,当时就气哭了。
大概就是这样的神情。
师姐说了半天“你”,最终什么话也没憋出来。
一张玉颜涨得通红,不知窘的还是气的。
大概忍着不想哭时却哭出来,是一件让人很丢脸的事。
他没见师姐情绪波动这么大过,何况那花灯也不是什么难做之物。
师姐为何会这样?
“别哭了,不就是个花灯么,我做个赔给你就是,再说,我也是无意的。”
——他那时好像是这样说的。
师姐冷冷一笑,说:“随你吧。”而后,御剑离去。
此后二人冷战五年。
那一双眼和一滴泪重叠,晕开难言的酸涩苦痛。
郑思如想回去掐死自己。
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