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久没做运动了?她疑惑。从初中起,她就有个习惯,早晨起床后一定要做些运动,有可能就找个人打一场羽毛球,实在不行就做点伸展运动,但去香港的这些天,家里地方实在小,别说运动,连走路,一不小心都会磕碰到手脚。
说起来这习惯还是李明让她养成的。不知不觉又想起从前,她丧气,泄愤似的把电话的数字键按得啪啪响,听到大丁的声音后,没好气:“你跑到哪去了?”
大丁喘嘘嘘回答:“对不起啊,我搞错了码头,在那边等了你很久……后来才知道是另一个码头……我现在在路上了……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小樽听他语无伦次,气息又急,想是坐车时接到她的传呼,急忙忙赶下车找电话覆call了,心软了下来:“我在宿舍,你过来吧。”又叮嘱一句:“下着雨呢,别淋了。”
大丁高高兴兴应好,不放心又说:“你可要等我啊,别一个人跑回你外婆家哦。”
“知道了,路上小心。”
放下电话,她想笑,这傻子,总是这样战战兢兢怕她撇下他,但被他这样嵌入了心,她的心也有一块角落,柔柔软软的,像含了块玫瑰酥,一触,就要化了。
她又翻看呼机,去香港的这星期她没有把它带去,反正收不到,而且同学朋友都知道她去香港了,没人会呼,但近几天却有个号码不停地打过来。
她盯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心里又一点一点地酸,按下去居然还有点疼,胃里面同時翻江倒海,按捺不住冲进厕所,扶着马桶干呕。
为什么?既然不爱,为什么还要不停地打來?宁愿你从此不理我,从此各走各的天涯路,各有各的终老,不是更好?
窗外的雨,倾泄如注,风势也急,卷着雨水乘着半敞的气窗泼了进来,她无心去理会,只扶着马桶哗哗地吐,半天直不起身来。
大丁到她宿舍的时候已近八点,她一见到他吓了一跳:“你跟人打架了?”
“没有。”大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嘴角,“就是元宵那晚,你说你不回来了,我,我难过,就忘了给电话费了,就挨打了。”
这傻子!小樽瞪他,嘴角一块乌青,头发水淋淋的,蔫蔫地贴在耳边,衣服也湿透,模样狼狈不堪,气得骂他:“你傻了,下雨没带伞不会买一把么?”
“路边看不到卖雨伞的,我怕你等。”他嘿嘿地笑,“反正淋一下雨又不会怎样。”
“傻冒!”她拿了块干净毛巾让他擦头发。
大丁不接,只盯着她看。
“看什么呢?赶快擦擦,可别感冒了。”她不自然地摸摸头发,换了个新发型,眼镜也没戴,老感觉怪怪的。
“呵,你这样,好看多了。”
她的头发长度没变,只是剪碎了,带了点俏皮的韵味,拿掉繁重的眼镜,整张脸清爽柔美,可是让他感觉有些陌生,近乎有一点点怯意了,讪讪接过毛巾,他胡乱在头上搓了几下,算是擦过了。
她看不过眼,夺过毛巾,叫他坐到椅子上。
他被她按着脑袋,刚好够到她的脖颈,他闻到一股沐浴香味,就从她微敞的领口浅淡散发而出,喉咙于是有点发干,以前那种肌肤相亲的熟悉感涌了上来,恰好小樽又说:“傻子,把衣服脱了,去洗个澡,别真感冒了。”
他的胆量一下子回来了,略倾身,把脑袋搁在她胸前,手环过她的腰,冲口又是千篇一律的那句:“我爱你。”
这三个字他还真说不厌呢,小樽笑。
窗户半开,隔着阳台尚能听到外面雨声鼎沸,看来这雨怕是要下一整夜了。
下吧,只要明天是晴天就好,大丁抬起头说:“小樽,明天跟我回家好吗?”
“嗯。”
大丁喜不自禁,呵呵笑了开来。
小樽搓他的脸,笑骂:“傻瓜。”
这回她看清楚了,他的右颊有个酒窝,左颊没有。魔。蝎小说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