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妮和她的男朋友每天都还在对对方嘶吼,只是喊的内容变了。
“你别想骗我付钱!”男人抄起酒瓶砸在桌子上,玻璃的碎了一地,“她不是我的女儿!”
“是!她是!”潘妮倒在地上,她哭着抱着男人的大腿,“她是啊!”
“胡说!”男人涨红了脸,说不清是因为酒精还是怒火,“她是个贱种!你个婊·子和托马斯韦恩的杂种!”
潘妮只一边摇头,一边沉默着流泪。
男人似乎把这当成是潘妮承认的证据,越发愤怒。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在韦恩家的时候跟他搞上了是不是!”
他怒吼,“你偷吃,还让我接盘!”
男人一把潘妮踢开,潘妮摔在地上,头碰到桌腿,一阵眩晕让她没来得及再次抓住男人的腿。
男人大踏步走进卧室,伸手拽起了婴儿摇篮,却发现萨莫不在那里面。
他暴怒,太阳穴一鼓一鼓地跳动。
他扭身从地上抓起还晕着的潘妮,怒喝:“那个小·婊·子呢!”
潘妮猛地回过神,她推搡着爬到婴儿摇篮前,看着空荡荡的摇篮,眼睛发直。
“萨莫呢?!”她发出尖利的叫声,“我的萨莫呢?!”
萨莫此时听不到她撕裂心肺的叫声。
她正被亚瑟抱到公园里,在草坪上欣赏着莺飞草长的春景。
亚瑟没有同龄孩子的阳光、活力,反而阴沉、木讷。
一看就是不讨喜的孩子。
没有人想跟他玩,公园里的孩子都自动避开了他。
亚瑟在这种地方有点自卑,总觉得有人在对他指指点点,在背后嘲笑他。
但除了这他不知道该去哪,他不想把萨莫留在家里。
萨莫是他的小公主,不该受到那男人那种污蔑。
他还想给小公主买一个冰淇淋,但是一个球要五美分,他摸遍全身的兜也没摸到半分钱,只能陪着萨莫干坐在草坪上。
萨莫倒是不在意,她还是听不太懂太长或是说得不太清楚的句子,对于男人女人吵架内容变化的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常用的几个音节变了。
但屋子里太暗了。
潘妮没有赚钱的能力,全靠男人的接济。
男人也只是个混混,没钱住好地方,只是继承了一套死去的父母的房子。
阴暗、潮湿、逼仄、混乱,还有无处不在的霉味。
住得源夏很不舒服,出来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源夏在心里骂娘。
男人比她想象得还不是东西。
她正在睡觉,突然就被一只大手逮了起来。
她猛地惊醒,发觉自己在暴怒地男人手上。
而潘妮则一脸惊恐担忧交加地抬头去够萨莫。男主就将手抬得更高,使潘妮碰不到女孩。
源夏在空中晃晃悠悠地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摔下去砸成一摊泥。
草草草——!
她在心里直骂,张嘴转变了一连串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