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跃入海中,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让她从此上天入地,再也无处寻觅。
她的存在,就已经是给虞思鸢最盛大的礼物。
那么,生日快乐,沈见岚。
祝贺你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又多活了一年,并且会越来越遇见世界上*美好的一面,从此以后,步步坦途。
而我将不会再缺席你人生的每一刻,一如最初的誓言。
……
沈见岚这次回来还有另一件事。
起诉流程终于到了开庭阶段,陈如眠是个好律师,除了必要的汇报和沟通外决不打扰当事人,只是默默在群里更新最新消息。
但现在她不得不艾特沈见岚,询问当事人是否需要出庭,同时委婉地表示可能亲自出庭会把自己气死。
没等虞思鸢征询的目光落在沈见岚脸上,沈见岚的长发还漫着水珠,脸上的绯红还未褪去,目光已经迅速地冷却下来。
她亲自打开手机,在群聊里敲下铿锵有力的两个字:“我去。”
虞思鸢紧随其后敲下:“我也去。”
陈如眠:“好的,但虞女士只能坐旁听席,不能发言。”
沈见岚沉静地打字:“陈律师,我想好了。我一定要赔偿。不是象征性的那种,而是真真切切的赔偿。”
陈如眠:“好的,诉状里面本来就包含了精神损失和物质损失,我会尽力帮你争取。”
随后的事情就不用她们操心了。
真正到了开庭那一天,虞思鸢和沈见岚一早先到了律所和陈如眠汇合,陈如眠和虞思柚蹭她们的车过去法院。
原因很真实,陈如眠还太穷,买不起车。
虞思柚虽然忙于考研和法考,但还是坚决地抽出了空,一定要跟着她们一起去,振振有词地表示:“姐姐一个人坐在旁听席肯定很无助,有我在她可以握着我的手。”
虞思鸢:“我那么大一个人了,不用从你身上找安全感。”
话虽如此,坐在了旁听席上,偷眼看着台上原告席的女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如冰似雪的眼眸,虞思鸢是真切地为沈见岚的心理状态担心起来。
被告姗姗来迟,有的请了律师,有的没请,长相出乎意料地看起来挺老实,放在现实中也只是个普通人。
可泼天的流量被会被微小的恶意极速放大,最终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就足够算是他们的恶行了。
庭审过程全然没有电视剧里面紧张刺激,反而格外平淡枯燥,听着对方律师念狡辩状,虽然明知是职责所在,虞思鸢还是从心里冷笑一声。
虞思柚适时递过来她的手,虞思鸢无意识放在掌心里轻握着,似乎这样能把妹妹头脑里的法律知识传过来一些。
法庭辩论环节,没请律师的那个被告迫不及待发言:“法官大人,就算我错了,给她道个歉也就算了,我也已经把帖子删了,这还要几十万的赔偿干什么呀?就算死个人都不一定这么多钱呢。我又没让她抑郁,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差,说几句就抑郁,那她刚刚这么说我我还想自杀呢,是不是她也要赔我几百万啊?”
虞思鸢心中一凛,虽然早已经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如同心脏被一柄重锤击中,疼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虞思柚的手在她手中被攥紧,乃至掐出印子。
别人那么沉重的几年,甚至真情实感地想要放弃一切放弃生命,而在始作俑者的眼中,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心理素质不好。
见对面不反驳,他越发起劲:“你不乐意看,你就关机断网不会啊?非要一直盯着看钻牛角尖,全都赖在我头上,这不是敲诈勒索吗?讹人也没这么讹的吧?我家里八十岁老母因为你寄过来的诉状也每天茶不思饭不想要进icu了,什么时候你们也赔我点?”
一番胡搅蛮缠引来被告席上一片附和:“就是!又没打你又没骂你,至于吗?”“自己心理素质不好不要赖别人!”
而原告席上,陈如眠担忧地看向身旁的当事人,弱不禁风的身子,本就冷漠的眼神更是迅速冻结起来,是凝结了太多怨念的寒意,到最后只是一片清明的淡漠,哪怕全场都死了也和她无关的淡漠。
陈如眠还没来得及阻拦,沈见岚已经霍然站起,身高上的优势让她没穿高跟鞋也压了所有被告一头,她抬眼,所有人都有一种她仿佛在看死人的感觉。
“法律上的问题我律师会说,我在这里只简单说两句。”沈见岚直视过去,平静地看着对方,“你凭什么觉得我的情绪不值钱?又是凭什么觉得伤害了别人不该付出代价?我要你为你说出的每一句话负责,要你一分一厘都赔给我,哪怕你倾家荡产,死不足惜!”
同样跟法律无关,只是情绪的宣泄,她却已经憋得太久太久了,久到那些恶毒的字句在心里一字一句磨成了利箭,只等着挽弓发射,一击毙命。
她不要再当完美受害人,这样对拼尽全力救她的人一点也不公平。
欺侮她的,要付出代价,而深爱她的,将得到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