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的姑娘们都已经依着凳子睡着了,可皇帝大人,还在兴奋的扭着狂野的舞步,打架子鼓的鼓手,已经快打成秧歌的节奏了,可常三爷却乐此不疲,皇帝不睡,你楚凡敢睡?困得楚凡眼冒金星,哈欠连连,却还要陪着皇上大人继续嗨。
许是嗨得太过了,回到皇宫的皇帝,一天一夜没出现,当全体大臣都在纳闷的时候,只有楚老板知道为什么皇上起不来床了。
这天,楚凡再次被万历叫去书房的时候,楚凡多少有些慌张,皇帝老儿不会是又要出去玩吧?这每次打折少赚钱不说,关键这个瞌睡陪不住啊。
皇上的表情严肃了很多:“楚凡,你可能摊上事了。”
“啊?我又怎么了?”
“看到没,这一沓,都是告你状的。”万历指着桌上厚厚一摞奏疏。
“告我啥?皇上,我真的再没有别的事了。”
“可能是你上次得罪了朱翊铃和冉兴让,也可能是你在朝鲜打仗立了功或者是你那个酒肆生意太好,总之,来者不善,你被人盯上了,有这么大能量调动这群言官弹劾你,肯定不是一般人,别的方方面面都有可能给你下黑手。”
“会是谁呢?”楚凡自言自语。
其实楚凡心里明白的很,前日里,岳丈张嗣修已经托人给他送来了信件,说楚凡把冉兴让和朱翊铃整的打了屁股,咽不下这口气,已经在四处收集他的罪证,现在根据张嗣修的了解,两人已经联合了多个言官弹劾楚凡,另一方面,据说冉兴让原来在山西的亲信已经有人在辽东一代活动,恐怕会对张羽彤母女不利,劝楚凡将她们接回京城,加以保护。
“算了,你知道就行了,也不必太过深究,该干什么干什么,以后行事注意口舌。我原本打算安排你去次波国宣读谕旨,但是你现在官司缠身,督察院肯定要找你质询很多事,就不派你去了,你推荐一下,看看谁去合适?”
楚凡心说:“哎呀妈呀,真是谢谢你冉兴让八辈祖宗,正不想去呢,你这是救我于水火之中啊。”
“皇上,国家外交,兹事体大,一定要派身份很高贵的人去,方显诚意啊。”
“你觉得谁合适嘛?”
“皇上,虽然是国家大事,但是倭奴性情多变,指不定出什么事,国之重臣切不能派去啊。”
“你就直接说,谁去合适?”
“皇上,请您定夺,国家大事,微臣不敢妄议。”
“身份高贵,还不能是重臣?”
“皇上,您别看我,我真的没人选。”
“哼,你说让朱翊铃去你就直说,你给我绕什么弯弯?”
“皇上明鉴,我与王爷前日有误会,若推荐他,岂不是公报私仇?”
“唉,也确实只有他了。”万历看着窗外,默默点了下头。
为什么只有他呢?因为很无奈,现在皇室实在是草木凋零。万历帝还年轻,尚没有成年子嗣,而他老爹隆庆,死得早,留下的皇子就三个,还夭折了两个,就剩下个万历。再往上一辈说,就更不靠谱了,堂爷爷皇帝就一个子嗣活下来了,这位堂叔叔还没有后代,要不然皇帝的大帽子怎么也扣不到万历头上,算来算去真的就只有朱翊铃血缘最近,如果现在万历挂了,接替皇位的都很有可能是这个胖王爷。
“宣皇帝谕旨,朱翊铃冉兴让接旨。”
公主府,两个屁股开过花的男人,跪在地上俯首帖耳。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命朱翊铃为主使、冉兴让为副使,往次波国国宣皇帝谕,册封诸臣,赐印玺。”
去次波国?当使者?
这是多么无限荣光的事啊,代表皇上,代表大明朝,去次波国册封诸臣,赐予印玺。
“皇上还是开恩了,让我们将功补过啊。”朱翊铃激动的拉着冉兴让的手。
“嗯,不会是楚凡那小子耍的什么花招吧?”冉兴让明显要比朱翊铃的政治斗争水平高很多。
但是皇上圣旨已经下了,想不想去已经不重要了,一位王爷和一个驸马爷,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小西飞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