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涉及皇帝府邸之事,他不便开口。
萧宴宁看了看众人,又道:“梁牧以前在围场救过朕,是朕的救命恩人,福王府能给救命恩人住,只会更添福气。”
安王等人知道他这是强词夺理,真要说救也是萧宴宁自己救了自己。
不过见皇帝态度这般强硬,安王和梁靖只得让步。
确定好这件事,萧宴宁看着梁靖:“这两天御医先好好准备准备,你也好好休息,要是休息不好,解毒当日不允许你在场。”
梁靖:“是。”
萧宴宁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倒是很想揉揉梁靖的脑袋。
夜深人静时,诏狱里的人被悄然送到了福王府。
折腾了一晚,众人也饿了,福王府的厨子还有几个在,只是可口的饭菜做好,几人都没什么胃口,最后大家勉强吃了点东西。
梁靖本来想要在福王府守着,福王府地方够大,又有他的房间,在这里也能很好的休息。只是他刚开口,就被萧宴宁给截住话头:“你整夜呆在这里怎么能行,梁夫人不担心吗?她要问起来,你怎么跟她解释?”
梁靖犹豫半天,萧宴宁:“我送你回去,这里有御医有三哥,不会有事。”
梁靖倔强地站在那里,萧宴宁硬是把人拉走了。
砚喜赶着马车,马车内,萧宴宁抱着梁靖在他背脊上来回顺着,无声地安慰着他。
梁靖把头埋在他脖颈处,脑子一会儿想想这,一会儿想想那,最后他想回去时要不要和母亲开口说二哥也许还活着的事儿。转念又想到‘梁牧’现在的样子,霍氏见了也只徒增伤心,于是决定暂时不说。
母亲不像他这般皮糙肉厚,当年父兄出事已经要了母亲半条命,这些年她好不容易走出来,要是再经历一次丧子之痛恐怕承受不住。
梁靖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直到马车停下。
掀开帘子心不在焉地下了马车,准备同萧宴宁告别时,梁靖愣在那里,原来马车并未回梁家,而是到了宋宅。
萧宴宁拉着他的手往院子里走:“我已经派人去梁府了,说你今晚要和户部官员交接从云州收回来的秋税,就不回去了。”发生这样的事,他怎么会让梁靖独自一人面对。
这种事他帮不上太多的忙,但至少他要陪着梁靖。
梁靖看着萧宴宁呆呆问:“那你……”
萧宴宁:“我和你一起。”
梁靖心里涩涩的,萧宴宁能陪在他身边自然好,但是萧宴宁毕竟是皇帝,皇帝留宿宫外,不合适。
他抿起嘴:“宫里……”
萧宴宁拉着他从院子走到房间,他故意道:“想那么多做什么,不该忘记我的身份,挽留我吗?”
梁靖哑着嗓子从善如流地改口:“那宴宁哥哥今晚陪我。”他岂止想出格挽留一次,他想日日都这般出格。
萧宴宁目光灼灼地望来,他含笑温声道:“好。”
躺在床上,因为身边有人陪伴,心里到底没那么孤单了。
梁靖靠在萧宴宁心口,他说着小时候的事,很多都记不清了,说的颠三倒四,但话里的父亲、两位兄长的模样随着他的絮叨越来越清晰。
他甚至想起梁涵眉毛里长了一颗小痣,梁涵说起话来,那颗小痣随着眉毛来回晃动……
梁靖干枯的眼睛湿润了起来,他的二哥,是顶天立地的二哥,不是诏狱里没有理智如同野兽只会伤人伤己的人。
他的二哥会好起来的。
心口泛起凉凉的湿意,萧宴宁扣在梁靖腰上的手一紧,他道:“梁靖,我在。”
梁靖:“解毒过程中,如果二哥失控了,我不会让他伤人的……”他们梁家人的利刃只会对准敌人,哪怕没了理智,也是如此。
“不会的。”萧宴宁没让他说出后面的话:“不会有事的。”
梁靖嗯了声,两人一晚上都没睡。
大多数时间梁靖在说话,偶尔萧宴宁会询问几声继续挑起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