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眨眨眼,“也是牛肉么?”
隋刃沉默一会儿,“差不多吧。”
亚瑟叫一声,兴奋地点点头。
隋刃把面做好,放在桌子上,从里屋拿出针剂和药液,亚瑟乖乖伸出胳膊,隋刃给亚瑟扎针,输进去药液,忽然咳了一下。
亚瑟微微皱起眉,张张嘴,嘴里那句“你没事吧”还是没说出口,他沉默一下,“喂,你脸白的鬼一样诶…”
隋刃冷冷看他一眼,没说话,他拔出针头,收起东西,起身回研究室,一直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才倚着门静静闭上了眼睛。
…不知怎么,今天尤其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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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强光灯和显微镜,倒出一部分红色药剂,用试纸稍微拭去一些,放入一种褐色粉末,一起倒进玻璃盏,显微镜显示,经过碱性混合的褐色粉末和药剂还是不兼容。
隋刃再观察一会儿,轻叹口气,在本上再次记下什么。
方程式拆了解解了拆…
药剂,是他找来自己病症最可能中的几种毒药因子。
褐色粉末,是一种用来检测的可能中和这种毒性的解药。
可惜,还是差了什么。
心口忽然再次响起一声裂帛,隋刃手慢慢攥上,把头埋在怀里,沉默很久,忽然再次闷咳。
这次开始,一直咳了很久,很久。
他抬起头,揉揉眼睛,重新研究。
夜深。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浑身一阵阵发冷,在颤抖中抖了很久,身体上第一次,没有停息的打颤,打颤,这股凉,终是漫进心里,双手,难以再保持平静的动作,隋刃重新抱起着双臂,抖了很久,终是抬起布满冷汗的头,起身向浴室走去。
泡个温水澡,应该会好点吧…隋刃恍恍惚惚地朝浴室走,嘴角悄然勾起一丝笑意,记得,浴缸边,还放着几个橘子呢。
橘子清清凉凉的,烧的难受的嘴里,应该会好受点吧…
打开浴室门,旋开暖红色的灯光,隋刃静静朝浴缸里看去。
几个已经干裂的橘子皮,一块布满小牙印的哈密瓜皮。
隋刃呆了一会儿,轻轻把门关上。
灌在腿上最后一丝力量似乎也没了,他呆呆看着那几块橘子皮,轻轻咳嗽几下,慢慢垂下视线,抱着双臂,静静滑坐在角落里。
沉默了。
忽然,从脚至上漫延出一股苦涩的、不能明了的感觉,酸涩的,辛辣的,等同于麻木味觉忽然灌入整瓶苦涩的水,然后,渐渐变得辛辣,直到刺透。
是好笑?还是愤怒?是悲?还是…委屈?
隋刃胸膛起伏一下,再渐渐剧烈,他低头咳一下,然后慢慢地,无声笑起来。
偷走我唯一朋友的命,又来偷我的橘子了么。
…果然,是千面神盗啊。
他仰起头,靠着门,静静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