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卧室,卫生间…无声。
隋刃望着漆黑的屋子,停下来,沉默一会儿,看着眼前的黑暗。
“…亚瑟。”
——“哈,起来啦~”
隋刃怔住,转身,亚瑟在门口,红色的雨衣上都是雪和雨,静静看着他,弯起眼睛。
窗外清凉的风,雨,雷,沙沙。
“喵呜~”一声叫。
隋刃怔。
亚瑟怀里,赫然缩着一只湿漉漉的小黑猫,猫咪见了他忽然露出脑袋软软一声叫,脑门上一点白。
亚瑟歪着下巴耸耸肩,低头想用下巴噌噌小猫湿漉漉的脑袋,却险些被小黑猫咬住鼻子,他侧头一躲,弯起眼睛看着隋刃,“我去买酒,想喝点白兰地,可惜那儿的酒吧白兰地卖光了,我顺着江边走,它躺在街上,好像发了烧,喂点馒头好起来。”
那只小猫,背对着自己侧躺在街上,小脑袋舒舒服服垫在砖块上,暴风里,淋着雨,一动不动,他蹲下身子,喂他点肉末,它眯着眼睛,警戒地看着自己,半晌摇摇脑袋,吐出来。
亚瑟喂他馒头,它倒吞下去,似乎清醒了点。
亚瑟笑了,把它抱在房檐下,摆好它的小身子,脑袋照例垫在台阶枕头上,弯着眼睛摆摆手:“晚安,小老虎。”站起身,走进雨里。
走了很久,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叫,“喵呜。”
他回过头。
…他一直记得,冰白的闪电里,那只浑身湿透的小黑猫,一步步摇摇晃晃向自己走来。
黑暗里,亚瑟抱着那只湿漉漉的小黑猫,说:“刃,你看,你看,像你不?”
然后自己点点头回答:“嗯,像。”
他想了一想,“就叫你凯特好了。”
于是,在亚瑟的坚持下,这只名叫“猫”的小黑猫就被留了下来。
亚瑟还想去逗它,它却喵呜一声跳下来,跑到隋刃面前,却又忽然叫一声,掉头跑卧室去了,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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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阳台。
隋刃倚着墙壁,低头玩着手里的刀。
亚瑟望着窗外**的街道,灯火明灭,他沉默一会儿,喝了口白开水,回头笑,“没有酒,只好喝水了。”
隋刃沉默,低头继续玩着手里的短刀。
漆黑的刀柄,结冰的刃,隋、刃。
亚瑟静静看着他的刀,沉默一下,“这把刀,陪你很多年了吧。”
隋刃淡淡道:“九年。”
这把刀,是他十一岁那年和裴潜入海底执行任务时,在海底一块石缝里发现的,不知沉了多久,刀尖仍锋利,丝毫没有生锈,漆黑的刀柄在黑暗的水里竟发着淡淡的冰光。
他当时便握在手心,取名隋刃,从此一直在自己身上,几乎没离开过。
亚瑟把它当菜刀切过菠菜挑过盐,裴用他削过胡萝卜和苦瓜。
甚至在裴死的时候,它仍在自己手心。
隋刃握着冰凉的刀柄,放在心口。
沉默,沉默。
亚瑟点点头,眨眨眼,“咳…刚才,找我啊。”
隋刃怔了一下,面无表情,“…没有。”
亚瑟再眨眨眼,“我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