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沉默,他忽然有些看不懂隋刃。
晚上,傍晚开始,他看到隋刃倾尽其能地与林葛然套近乎,甚至也与林立交流,这让林远不安。
所幸到了白天,隋刃又会安静下来,默默坐在床上,读一本林远看不懂的毛选,由着林远、林立他们俩与林葛然三人互道关心抱团取暖。
隋刃并不是不懂得怎么关心人,当他决定做了,必然做的比任何人都有效。林远和林立是被林葛然关心,削平果,倒水,他们是得到的一方。
他隋刃便是付出的那个。
每天临睡前,他都会狗腿地,被他们鄙夷地为林葛然倒热水洗脚。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忍让,他做的理所应当。
他甚至可以一脸认真的,蹲跪着为林葛然搓脚,认真而持久,似乎这才是他搬过来的目的。
林远看着林葛然冷硬的表情从刚开始的不习惯与惊讶,到日渐松动,目光越来越久的似乎不经意地停留在隋刃身上,他心里越发不安。
隋刃。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装作不在意么,你不是一直自卑退让么?
你在做什么?
难道,他是在监视自己?
他是正式开始怀疑和调查自己了?
想到这里,林远后背开始发凉,他不会低估来自堕天的人的能力,从不会。
上次贸然行动后,有很多事情实际上已经开始潜移默化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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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
顶楼。
林远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景,把天台门栓死。
“佐一。”他轻声道。
“我不是说了,等我联络。”电话那头传来冷淡的声音。
“我等不了了!”林远声音忽然变大。
小川佐一似乎带了点意外,“沉戈,你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
“隋刃开始怀疑我了。”林远吸气,“我确信,他开始怀疑我。他现在搬到了我的病房,每天反常似的对他那个渣爹嘘寒问暖!这样下去,我再想挑拨估计…”
小川佐一沉思一下,似乎并不着急,把话题引到了另一个领域,“牧斯死了,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林远瞳孔微缩,“什么?”
小川佐一抿了口红酒,“…果然,林葛然连你都瞒着。”
林远沉默,心里一片冰冷,这一天早晚会来,但是他一直不觉着会来这么快。
小川佐一玩着桌子上的螺旋木头,手指轻动,螺旋已经开始高速地转动,他淡淡开口,“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现在至多只是隋刃在怀疑你,林葛然应该只是奉命保密而已。隋刃现在…大概在等你心急露出马脚。”
林远额头冒了微汗,听着小川佐一不疾不徐的话,心里倒是慢慢平静下来,“看来,他的目的是这样。”
“我们的局做了这么久,你…等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呢?”小川佐一一字一句,“山本沉戈,你要记好,你是山本中岛的私生子,从小被父亲遗弃毁容被迫来到异国他乡装成别人的儿子,灰白之间,你容易迷失,但这…并不是你的错。”小川佐一抬头,看着天上明灭的星光,眸中一片昏暗,“你表面上是山本中岛的大儿子,现在自立门户的山本尼桑的助手,实际上与山本中岛的二儿子山本野卓的内阁,也就是所谓的我们现在的合作,而真实的你,却是我天皇的人。沉戈,你不要忘了,丝丝还在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