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袋砸在了枕头上,倒是不痛。奥尔加大概是怕他跑了,亦或是怕他反抗,于是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像个八爪鱼。
降谷零又好气有好笑,伸手拍了一下奥尔加的后脑勺:“起来。”
奥尔加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不吭声,只是握住了他伸出的手,五指插入他的指缝间,牢牢扣住。
而后,降谷零感到她带着他的手缓缓上移。
再然后——
“咔哒”一声。
手腕上是金属冰凉的触感。
她用手铐拷住了他的一只手,而手铐的另一端则被固定在床头那木制雕花的空洞里。
这大概是他和木仓一起放在抽屉里,却又消失不见的那副手铐。
奥尔加终于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她坐在床边,长发有些凌乱了。她垂眸看着他,面无表情,眼中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阴翳。
她略有些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腹轻微摩挲了一下。
“你不听话,零零。”
降谷零的唇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奥尔加突然又笑了起来,纯洁无瑕,仿佛刚刚的阴暗情绪都只是他一闪而过的幻觉。
“好啦,老规矩,沙发归我床归你。不睡够八小时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她站了起来,两手背在身后,有些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而后,她弯下腰,轻轻在他眉心落下一吻,一触即分,宛如蜻蜓点水:
“晚安,零零。”
降谷零看着她的背影。她有些瘦,绯红的长发被她随手扎起,留下几缕遗漏的发丝,肩后蝴蝶骨头在轻薄的衣物下露出若隐若现的线条。
而后,她的身影随着合上的门扉彻底消失。
*
奥尔加果真说到做到,掐着表算时间,离八小时少一秒都不肯帮降谷零解开手铐。降谷零无奈,只得由着她。
但降谷零承认,这确实是他这么些年来睡过得最踏实的一觉,没有之一。
哦,如果他一睁眼看到的不是仍旧穿着那件T-shirt晃悠的奥尔加就更好了。
“奥利亚……”降谷零将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的小臂搭在额上,闭眼,叹气。
奥尔加像是完全没有领悟到降谷零的意思,帮他解开手铐后便兴致勃勃地谈论起午餐的事情。
彼时已经是下午十二点多了,确实早已经到了用餐时间。
于是,降谷零一手扶额去到烘干机旁,取出奥尔加已然烘干的衣物丢给她。也不看她一眼,只道:“先去换衣服,乖。”
虽然降谷零自认为认为他和奥尔加的亲子关系牢不可破,但即便如此……嗯,也还是需要一些界限的。
奥尔加虽然不明白降谷零在纠结什么,但到底也没多问,还是换上了洗净烘干的衣物——一件黑色卫衣外加一条宽大的运动短裤。
嘛,虽然她觉得只套一条T-shirt还挺舒服的。比睡裙还舒服。尤其这还是零零的衣服。
*
奥尔加突发奇想说要吃天妇罗,降谷零自然依她。
恰好,需要的食材家里都有,倒也不用再特地出去买了。
降谷零做饭,奥尔加就背着手在厨房溜溜达达的,明明一点烹饪也不会,倒像是个料理大师一样。
鉴于奥尔加是完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降谷零试图劝她出厨房,无果。她就像是突然对降谷零是如何做菜的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