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阿尔萨斯,”朗姆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却带着些自以为温和的循循善诱,“是不是她想要杀我,波本?”
却见降谷零突然翘起了嘴角,一个不大的弧度。
在朗姆的凝视下,降谷零终于将右手从大衣的口袋中拿了出来。掌中还握着一只手机。
“实际上,”
朗姆听见波本用那种不紧不慢的声音道,
“给我打电话的人——是琴酒。”
一瞬间,朗姆的眼神变得阴狠下来。
一旁立刻有黑衣人夺过了降谷零的手机,而后恭恭敬敬地双手呈给了朗姆。
降谷零说是琴酒给他打了电话,朗姆自然是不信的。琴酒与波本的不和,他一直看在眼里。
但是,朗姆是个多疑的人。降谷零的话,无论如何还是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让他的潜意识中存在了另一种可能性的。
降谷零似乎早就解锁了手机屏幕。因此朗姆很顺畅地打开了通话记录的页面,然后——
他愤怒地将那只可怜的手机砸了出去。砸在了雪白的墙面上,留下了一个突兀的灰色小坑。然后,掉落在瓷砖地面上。瞬间,裂纹如蛛网般爬上手机屏幕。
一片死寂之后,降谷零弯腰捡起手机。轻掸去了手机表面的浮灰,又将它重新装回口袋。
朗姆愤怒的原因降谷零很清楚。
在下山的时候他就已经查看过通话记录了——爆炸发生前的那通电话,确实来自琴酒。
当时的降谷零,就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地笑了一下。这很有趣。她是怎么做到的?
*
几乎是降谷零的手机被朗姆发泄般地摔得四分五裂的同一时间,奥尔加接到了一通电话。来自——
“基尔。”
基尔显然是在刻意压低嗓音,听上去非常谨慎,所说的内容也非常短促:
“琴酒刚刚在处决叛徒。按照你的要求,我用琴酒的手机进行了呼叫转移。痕迹已经清理干净了,没有被发现。”
“干得不错。”
彼时的奥尔加,正在长野县某家高级酒店高层的套房之中。
她刚刚洗了个热水澡,穿着白色的浴袍,露出的皮肤被热气熏染成了淡淡的粉色。
她站在落地窗前,远处雪山壮丽的景象,以及长野县的初冬风光,全都一览无余。
她的右手中端着一听可乐,冰镇过的,易拉罐外还有着滴滴因为温度差而凝结出的水珠。
短暂的安静后,基尔还是忍不住问到:
“你到底想做什么?”
奥尔加笑了:
“是正义的事情哦。”
她扬起下巴,喝了一口可乐。基尔能感受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甚至称得上轻快:
“琴酒和朗姆,无论哪一个死掉,你们都会很开心吧?”
并不会开心。电话已经被奥尔加挂断了。基尔听着耳边传来的盲音,在心中暗自嘀咕到,对我们来说,抓活的才更有意义。
*
降谷零自然很快就被朗姆赶出了病房。
多亏了朗姆当时变幻莫测的神情,降谷零隐隐猜到了奥尔加的打算。
他将双手插回大衣口袋中,独自走在医院寂静的长廊。啪——啪——啪——皮鞋跟部踏在医院的瓷砖地面上,在封闭而又空旷的长廊中,发出一声声令人心焦的声音。
与此同时,高级病房中陷入了一片死寂。朗姆坐在病床上,低着头,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是那位先生发现了吗?
那位先生发现他有二心的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