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室透驱车带着奥尔加来到组织位于纽约的某处庄园时,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朗姆,即使在此之前他从未亲眼见过这位组织的二把手。
当然,巨大的房间内除了朗姆和他一干穿着黑西装戴墨镜的手下之外,也就只有一个贝尔摩德而已。
朗姆只用那只阴鸷的眼睛扫了安室透一眼后,就将视线移到了奥尔加身上。安室透看见站在一旁的贝尔摩德不断朝他使眼色,便识相地退到了一旁,安静地站在贝尔摩德侧边。
在离开前,他能感觉到奥尔加轻攥着他的衣角。最后,她还是不得不松开了手。
她在紧张。安室透意识到。这是一种很少出现在奥尔加身上的情绪。
“阿尔萨斯。”
朗姆开口了。声音不似平时电话中用了变声器后的沙哑怪异,却依旧低沉得可怕。
安室透和贝尔摩德对视一眼,却只见贝尔摩德微不可察地朝他摇了摇头。于是他便放下心来。虽然他并不喜欢贝尔摩德此人的行事风格,但是长时间合作下来,这点默契总还是有的。
*
即使失去了以前所有的记忆,奥尔加依旧能感受到那种仿佛来自骨血中的对朗姆的不喜与厌恶。甚至……还有她几乎很少会体验到的,某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奥尔加垂在身侧的手虚握了一下,手中是空荡荡的触感。她敛眸恭声道:“我在。”
*
朗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显然,“失忆”在他这里并不是一个好用的借口。
“看来你需要好好反省一下,阿尔萨斯。”
奥尔加的身体几乎是出自本能地颤抖了一下。她抬眸,还没有明白过来,朗姆手下的两个黑衣人便要架着她朝门外去了。
“——”
安室透似乎想说什么,但朗姆只一句轻描淡写的“波本,你留一下”,便将他未出口的话轻易堵了回去。
被架着离开房间前,奥尔加看见了安室透朝他投来的担心的眼神,也看见了贝尔摩德朝她轻微摇头的动作。
门在眼前被合上了,奥尔加被两个黑衣人架着不知道去往何方。她茫然地看着自己被带着下楼、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最终停在地下室的某个房间前。
走廊的光线很昏暗,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在逼仄的白色墙壁上,甚至让人有一种眩晕的错觉。
“……我不要……”
奥尔加似有所觉地轻声喃喃了一句,还在出神,便被两个黑衣人不容置疑地拖入了房间。
那间屋子没有光,也没有窗,只能在开门的时候借着走廊的光线勉强看清其中的布局。
“……我——”
“失礼了,阿尔萨斯大人。”黑衣人说着抱歉的话,可动作却一点也不含糊。
奥尔加被固定在了房间中央唯一的一张椅子上,离开地面、无法动弹,只能一直脊背挺直着坐在那里,像是一尊石像。
她看着门扉被缓缓合上,直到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不见。
黑暗如同潮水般用来,将人完全淹没,几近窒息。周遭只剩下了寂静,到最后像是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见了,静得让人发疯。
“……我不要……”
“……我不要!”
“放我出去!!!”
……
先是暴虐的冲动,似是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继而,疯狂退去,便溺入了无助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