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已经跟上来站在我身侧沉默不语的张代,客套说:“这都到饭点了,不如一起去吃个饭?”
吴邵燕摆了摆手:“不不不,我家里养了小狗,我得早点回去喂它。”
我觉得邀请人吃饭这事,客套一次不算有诚意,怎么着也得说上两回,于是我张了张嘴还想继续客气,张代已然接上吴邵燕的话茬:“我安排个司机,送你。毕竟现在下班高峰期,打车也不好打。”
又是忙不迭的摆手,吴邵燕急急说:“不用的,不用的,我坐公交车就好。我好些年没在深圳坐过公交车了呢,正想去体验体验。”
顿了顿,吴邵燕往后一步,又说:“张代,嫂子,我就先撤了,回见。”
再是大方得体地朝我们挥了挥手,吴邵燕就真的挺干脆走掉了。
这才凑过来,张代垂下的手,像是自然而然摸索着,想要抓住我的手腕,我不知道忽然神使鬼差的,故意装作要撩头发,躲开了。
挥手示意微安下班,在微安转身埋头去捡拾自己的东西之际,张代的臂弯落过来,不偏不倚环在我的腰间,将我往他身边一送,他压低声音:“唐小二,你干嘛呢?”
用余光瞥了一眼微安,我再想想刚刚不管是张代也好,吴邵燕也罢,他们都挺恪守男女之间的界线,而且不管吴邵燕是不是装出来的,至少她对我没敌意,我要是没事找抽的瞎闹闹,那我真的是脑壳进水了。
撑着对张代露出个笑脸,我故意装作很累的跺了跺脚:“今天忙得要命,先是处理客户要了半条命,又得跑拓峰送样品,有点累而已,还能干嘛。”
张代环在我腰间的手加重了些力道,他把声音压得更低:“我还以为,你吃醋了。”
虽然我并非那种食古不化的人,可我总觉得当着张代下属的面,跟他腻腻歪歪的,好像有些别扭,我说:“你有同事在,快放开本大爷。”
我的话音刚落,微安已经捡好了东西,她侧身示意了一下,走了。
看着大厅一转眼剩下我们两个人,嬉皮着个笑脸,张代飞快伸手掐了掐我的鼻子:“我刚刚就是怕你觉得这人多,我跟你太黏糊你会不习惯,但我后面发现我这瞻前顾后的,容易招天打雷劈,说不定你的想象力一上来,会拼命想一堆堆,然后自己闷在心里面各种不开心。”
得,我刚刚确实觉得他丫的不像以前那般牵我手,是有什么猫腻,现在他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真是敏感而又小心眼。
禁不住笑,我嗔怪道:“滚,本大爷是这种人吗?”
慢腾腾地松开我,张代玩笑般打量我几秒:“难说。你们女人,我还不了解吗,不都喜欢口是心非。”
卧槽,怎么汪晓东和张代,要排着队铁板钉钉地说自己很了解女人?
汪晓东他要说就说了,反正我也不在乎,可张代这么一说,我听着怎么那么郁闷!
没别人在场,我那想要跟他抬杠的细胞又活过来了:“哟,张代,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千帆过尽阅人无数呢,你好好给我交代,你之前有多少段艳遇,造就了现在这么了解女人的你。”
还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张代特么的居然跟我扣字眼,说冷笑话:“交代和张代,你只能选一个,你选。”
我忍不住翻白眼:“这天气本来就冷,你特么的别再说冷笑话,你想冷死我,好换老婆是不是!快给我说,你哪里来的经验!是不是千帆过尽阅人无数你快说!”
又是粗暴将我往他身边一环,张代振振有词:“我怕我做得不够好,会遭你嫌弃,所以我自学的,我努力提高自己的情商,务求成为你专属的女性之友,省得你会因为我的情商低生闷气,影响心情。”
我真的挺没出息的,张代就这么个油腔滑调朝我丢了几个糖衣炮弹,我就头轻脚轻的忘乎所以,心花怒放到完全忘了我在外面焦灼等待他开门时那些锥心的煎熬了。
喜上眉梢的,笑从我的眼角洋溢出来:“贫嘴!”
但卧槽卧槽的,张代这丫真的是美好气氛的终结者,我好不容易被他哄得快飘起来,他接下来一句话,就把我拽落下来,跌入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