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试,这口琴这么贵,声音好听不?”
皮耶尔也不客气,崭新的口琴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放到嘴边直接开吹,一首十孔口琴带有些许蓝调些许爵士味道的《国际歌》从皮耶尔的口琴中发出。
十孔口琴的音色和音域,以及口琴所能表达出来的味道并不是一种雄壮的国际歌的感觉。也好像是没有那种推翻旧世界的暴力革命的感觉。
但是一个法国人吹出这样的曲子,倒是又很合理。
办公室里的几个管教都侧耳倾听。
等到皮耶尔吹完了,几个管教都鼓掌。
“吹的不错,皮耶尔你还是适合搞音乐。”
“就是口琴有些单薄,吹国际歌差点味道啊。”
“皮耶尔,我觉得你这搞的很不错嘛。你们那个法国乐队最近有没有排演节目啊,不是快到你们的那个圣诞节了吗?你们可以把这个节目排一排嘛。”
皮耶尔和几名管教说了一会儿话,才开开心心的拿着口琴走了。
很快,战俘营里响起了皮耶尔的口琴声音。相比于之前他们用炮弹壳和子弹壳改造的乐器,这把口琴是个正经乐器。不管是音色还是音准都要强太多了。
而在皮耶尔换了最贵的口琴之后。他乐队里的几个朋友也过来了,大概是皮耶尔吹口琴的声音勾引了他们。
这些人也用自己来之不易的工分换了乐器。也是口琴,不过换的都是奇美、上海这样中国牌子的。赛德太贵了,他们可没足够的工分换。
他们换的是不同调子的口琴,等换了口琴之后,几个人也兴冲冲的冲出去去寻找皮耶尔。
几个人用不同调性的口琴组成了多声部,一起合奏还颇为好听。
王管教和另外几名管教看着窗外几名法国人组成乐队,用口琴演奏欢乐颂,一旁午休的其他战俘围在他们身边又唱又跳。
王管教感叹道:“法国人还真的适合搞些浪漫的东西。”
另一名管教点头:“是啊,搞个音乐什么的他们还是很厉害的。打仗还是不要了。”
“嘿,你们还真别说。我们战俘营里就是因为有他们这群法国人组成的乐队,你没发现闹事的人都比较少吗?”另一名管教说道。
这还真是,音乐可以缓解人的压力。空闲的时候听音乐和演奏音乐都能缓解人的紧张,伴随着音乐跳舞还能消磨多余的体力。
几名管教凑在一起讨论,应该把这个经验总结一下在上报。让战俘营推广战俘们的乐队之类的。因为战俘营也许还要存在一两年或者更久,如何有效的管理战俘也是一门需要学习的学问。
在管教们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外面的战俘们听着音乐欢快的起舞。
尤其是皮耶尔他们演奏了一曲难度很高的《威廉退尔序曲》后,战俘们的情绪更加高涨了。
虽然说没有经过排练,多声部演奏这个难度极高的《威廉退尔序曲》的法国战俘乐队可以说是一直在翻车,皮耶尔都不知道吹错了多少音了。
但是这有关系吗?没有,欢乐就好了。有擅长跳舞的法国士兵和土耳其士兵一起跳起了非常符合这首欢快曲子的康康舞。
现场鼓掌声和口哨声不绝于耳。
恍惚之间,大家甚至都忘记这里是一个战俘营了。这里好像更像是一个集体农庄或者是集体工厂。
他们乐在其中,有部分战俘甚至都不想回去了。
比如说菲律宾来的士兵苏伦就远远的看着那群唱歌跳舞吹曲子的白人,并且对同伴说道:“何塞,你说我们以后能不能留在这里啊。”
午休时找自己管教换了两块糖的何塞把一块糖递给苏伦,同时说道:“你想留下?”
苏伦接过糖塞进嘴里:“你不想吗?这里除了冬天很冷以外,其实没什么不好啊。你菲律宾喝过那种果趣果汁吗?”
何塞摇摇头。
“我也没喝过。我们在菲律宾甚至吃的还不如战俘营里吃得饱。”苏伦自嘲的笑道:“不仅吃不饱,干的活还比这里多。在这里我们甚至还能听到管教给我们念报纸、讲广播、说故事。”
“你不觉得我们懂了很多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