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岁前,他连见都不愿见我,又怎会给我取名。商醉这个名字,是那个女人,为了羞辱我,施舍给我的。”
醉,罪。醉后方乱心性。他不正是谢氏同商世雍醉后秽乱的罪证么。
容栀发现,谢沉舟并不称呼他的父母为爹娘,商世雍直呼名讳,而谢氏女便只称为“那个女人”。
谢沉舟顿了顿,继续道:“逐月这个名字,我从前很喜欢。”可现在,他不满足于只追逐她,他想要拥有她,想要登到权利顶峰,许她最尊贵的位置。
他在嘴边,过了一遍谢沉舟三个字,终究没说出口:“谢……谢氏,我险些于谢氏之手丧命。”
容栀安抚他:“谢氏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今天下,已经没有四世三公的谢氏了。”
谢沉舟眯了眯眼,而后自嘲一笑:“是,谢氏已经覆灭……可除了谢氏那本族谱,能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便没有了。”
不知何时,容栀站起了身,她走到谢沉舟面前,将他的手摊开,而后把手炉放在了他手心。
谢沉舟哑然:“你用便是,我不需要。”他素来习武,除开眼部的血翳,身体素质还算过得去。
容栀却骤然认真起来:“你若不喜欢商姓,便不叫商醉。谢氏已亡,从你伊始,你会开创一个新的谢氏。”
她嗓音清冷,却莫名让谢沉舟觉得血液被鼓动,沸腾起来。
容栀眉目坚定:“你是谢沉舟。”
谢沉舟仰头,只觉整颗心前所未有的宁静。他不是孑然一身,他还有容栀。
“嗯,我是。”他笑了,补充道:“阿月的。”
见谢沉舟终于解开了方才同长钦的不快,不再纠结于“他究竟是谁”,容栀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解决了他的疑虑,是不是也该她的了。天医节,明和药铺同悬镜阁竞争,悬镜阁……
容栀眼底闪过一丝微光,而后勾了勾唇,谢沉舟才是幕后真正的阁主。
顷刻间,容栀有了主义。她明知故问道:“你是我的,那我呢?在你心里,我在哪里?”
容栀笑道:“我和悬镜阁,哪个更重要?”
谢沉舟一怔,又怎会不明白,她现在心中所想。他气定神闲地拉过她的手,就往自己心口放。
容栀只装不懂:“做什么?”
谢沉舟不许她躲:“如果我所说的,你无法全信。那么听一听,听一听我的心跳。”
摸到他胸口衣襟时,二人突然齐齐顿住。容栀挑眉,望着他鼓鼓囊囊的衣襟处。似乎藏了东西。
遭了。谢沉舟笑意霎时僵住。
他还随身带着阿月的荷包。
第82章拱手让人对容栀,不做任何抵抗。……
她手指点了点那处,问道:“这是何物?”
他追着容栀欲要继续作乱的手,偏头轻轻啄了啄。一本正经道:“没什么,只是我的荷包。”
他的唇角因心虚而绷紧,容栀微微一笑,倏然凑近他的耳畔,颇有些捉弄和狭促的意味。
“你的荷包?可是你耳根很红。”她湿濡的气息落下,他耳垂愈发嫣红。
趁谢沉舟愣神一瞬,容栀手指已经挣开他的禁锢,灵活地从衣襟敞开处滑了进去。
她凝眸瞧着手里那只藕粉色的荷包。荷包已经有些陈旧,好像被谁摩挲过多次,褪色泛白,上面丝线也脱落了。
这是……初识那会,她想要打发他离开,便装了银两,丢给他的那枚荷包。容栀面色微凝。谢沉舟竟还随身带着。
谢沉舟红着耳根轻咳了一声道:“还给我,这是我的东西。”
容栀拿在手里掂了掂,似笑非笑道:“可以,用你腰上的玉佩来换。”
她如愿看着他眼底的惊愕一闪而过,扬了扬眉,颇有些得意的模样:“以为我认不出来?荷包是我赠你的不假,但那枚玉佩,在赌坊我抵押给了齐老三。你杀了他,把玉佩拿走了。”
其实她早猜出了,她被罚跪祠堂那日,阿爹会突然离家,定是谢沉舟派人杀了齐老三。否则他不可能有机会翻进侯府见她。
谢沉舟闻言也不恼,抿唇低低笑出声:“阿月,好聪明。”
“不过……”他延长了尾音,却并未说下去,而是反手擒住她的手腕,握着她的腰身往里重重一带——把容栀圈在了他与案几的中间。
后脑勺被迫靠在案几边缘,她只得仰头望着他。“嘶,”还未来得及说话,耳廓忽然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