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妈似乎突然有了听众,忙解释起来:“唉!小伙子,你不知道啊?这楼上起火了,消防员来了很久了,可这火一直没灭,造孽啊,这要烧掉多少东西!”
方泽也没有不耐烦:“那知道源头是什么吗?”
“唉,听说是爆炸!你说住这的也都普通小老百姓,怎么可能会爆炸吗,最多就是个煤气漏了。”
“谢谢阿姨,我去前面看看。”方泽说完稍稍点了点头以示谢意,就转身往前挤去了。
最前面被隔离带隔离开了,方泽低下身掀起了隔离带,钻了进去,却被消防小哥拦住了,“里面很危险,我们会救援的,请您安心。”
方泽担忧的倒不是身外之物,而是他的日记本。眼看消防小哥像防贼似的挡着他,方泽叹了口气,只好放弃,抬头看了一眼,着火的正是他居住的那一层。他摇了摇头,转身往外走去。
刚挤出人群,就被人拦住了。
方泽一抬头,只觉这人有些眼熟,却怎么也认不出来。拦住他的人,看起来六七十岁,满脸皱纹,头发花白,衣着还算体面。
“这位爷爷,您有事?”
“方泽,是我啊,我是洪叔。”那人嘶哑着嗓音回答。
方泽甫一听见洪叔,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洪叔?”问完的一瞬间,方泽霎时明了,正是卷了他父亲的财产走了的那个人,他脸上的尊敬顷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您找我什么事?”
洪勋唰地就跪在了地上,周围的嘈杂戛然而止。“阿泽,是洪叔错了,是洪叔错了。”
围观的人群一见这情形瞬间就议论纷纷,方泽没有细听,却也知晓这些人会说些什么,他气极反笑,看着跪在地上的洪勋一语不发。
洪勋抬起头,觉得那是一个泪流满面,“阿泽,你原谅洪叔吧,洪叔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只有你。”
方泽蹲下了身,看着眼前的老人,与他印象中的人再无半点相像,他淡然的陈述,“你没有对不起我。”
洪勋在地上又磕了几个头,“我遭到报应了,我快死了,你原谅我,原谅我。”
方泽站起身,“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大黄。不用向我道歉,我承受不起。”
说完推开围观的人群,甚至连余光都未曾赏给他们。
当天晚上,方泽就接到了洪勋的电话。方泽此时正借住在秦允家里,没有比房子烧了没地方住更好的借口了。
方泽看到电话,马上躲到阳台去接了电话,“阿泽,洪叔没有骗你,我的日子不多了,这次找你,一是为了寻求你的原谅,二是……想找基地去做志愿者。”
方泽听完这话瞬间就乐了,他什么也没说,听完这话就把电话挂了,又偷偷溜回了客厅里。
“方泽,家里就一个卧室,只能委屈你在沙发上将就了。”秦允将空调被放在了沙发上,“其实我不介意你和我一起睡,我的床挺大的。”
“不不不,我睡沙发就好了!”方泽说完蹦上沙发,紧紧抱着被子,“在这就挺好啦,我睡着了,晚安!”
方泽说完用被子捂住了脑袋,转了个身,面朝沙发背,耳间听到了秦允的轻笑声,不由得就有些脸红,一定是热的,热的!
“那你早点休息,我房门是开着的,有事记得叫我。”
方泽听着秦允渐远的脚步声,这才偷偷拉开了空调被透了口气。开着房门这不是引诱他犯罪嘛!
方泽叹了口气,委屈巴巴地躺回了沙发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秦允有事要出门,方泽吃完秦允的爱心早餐,收拾了餐具。正打算再去买套房,虽然他很想和秦允住一起,但是两人现在只是朋友啊,而且秦允并没有与别人合租的打算,你看谁有别墅还和别人合租啊,况且一幢别墅,竟然都没有客房,秦允应该也是不喜欢别人与他同住的,所以,尽管方泽感觉自己再没脸没皮,也实在无颜继续住下来。
方泽心情低落地出了门,不知为何,从上次被绑之后,徐清就一直怪怪的,和自己也疏远了许多,方泽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刚走出别墅区,路过那座桥,方泽就遇上了一个人——正是洪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