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董原这一夜没有找女人进来。饶是如此,羽林二卫的指挥使还是大吃一惊,从床上跳起身来,抽出剑就横在胸前。
“沈若寥,我日你奶奶!”看清楚沈若寥之后,董原把剑扔到地上,气愤地大叫。
沈若寥捂住了脸,一头在他榻上栽倒下去。
“所有人都想这么干;悉听尊便吧。”
董原拽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他薅起来。
“下次来能不能打声招呼,敲个门?沈爷爷,你他妈以后少跟我来这套!”
沈若寥望着他。董原突然很受不了他的表情,松手把他扔回榻上。
“我就欠骂,找你来骂我两句,我才舒服。”
“别,啊,”董原毫不客气地指着他道,“我告诉你,人贱无止境;你说你大半夜跑过来摆出这么副找干的嘴脸,你贱不贱,你成心啊?”
“有什么喝的没有?口渴。”
“贱得你。迷魂药,催情汤,喝不喝?”
“喝。”
“你丫去死!”
“你打哪儿学来的这句话?我可没教过你。”
“成,你没教,燕王教我的。”
“我教燕王的。”
“长脸了你还?你以为你济南战役立了大功,回来就可以骑我脖子上了是不是啊?”
“到底有没有水喝?”
董原递给他一只水壶。
“钟可喜呢?”
“放了他假,回家去了。沈都督什么时候找他,下个令我就差人去叫。”
“你得了吧你啊。我很快就解职了,安敢劳您羽林卫董指挥的大驾?”
“哟嗬,少放屁吧,羽林卫是您这条大蛟龙呆的池子吗?还不知道这过两天我再见了您得磕几个头呢。”
“所以啊,你就趁现在好好整我,来日无多嘛。”
“来日无多,还是春宵苦短啊?”董原色迷迷地伸出手去,捏住他的下巴。
沈若寥哈哈大笑,打掉他的手。“滚!”
“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连续几个月漫漫长夜孤枕难眠啊?我有多想念你啊……”
“我这不是上赶着来侍寝了么,还挨你奚落,我多贱啊。”
“你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要不是我弟妹跟你闹别扭,你能跑这儿来找我?不知道现在怎么颠倒衣裳,飘飘欲仙了呢。”
“我每次来你就没别的废话可说了?”
董原给他往水壶中蓄满水,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
“兄弟,我董平山有自知之明。兄弟之情不比夫妻,你在外征战几个月,好不容易回来,头几夜必然是要在家里和夫人耳鬓厮磨,叙欢床笫。玩笑归玩笑,咱俩再铁,终究不是断袖,不值得你大半夜地跑到我这儿来撒娇。你小子那玩意儿要是没有问题,那就是你和我弟妹之间感情出了问题。我没说错吧?”
沈若寥让他几句话说得面色绛紫。“董兄,不瞒你说,我跟她是出了问题。不是突然的闹别扭,而是天长日久,积重难返。不过我找你来,可不是想听你给我上课出主意。我俩的事,你别管。”
“那你来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