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喜欢段令仪,但这么多年来,面子上还算过得去。只要段令仪不记得婉仪推她落水一事,表面和谐还是能维持的。
段令仪恶心的要死,忍着抽回手的冲动,硬生生挤出一滴眼泪来,伤心欲泣的抿着嘴点头:“嗯。”
曹如云又安慰了她一些话,这才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秋水提心吊胆的守在外面,二夫人怒气冲天的,准没好事。看到二夫人出来时竟嘴角带笑,她就更担心了。
外人一走,她赶紧跑进房:“小姐,你没事吧?”
小姐还站在原来的地方,面色冷得可怕,一双眼睛更是冷得让她一抖,小姐眼角还反着光,她被二夫人欺负哭了。
“我没事。”段令仪冷声道。
演戏谁不会,昨晚灵堂哪出戏她已经看清楚明白了,整个侯府,没有人想知道真相,就算知道也只想着怎么消灭真相。
所以她的真相和清白,只能等有人给她撑腰时,才能公众于世。
这个人,是冠军侯的老丈人,至今在位的两朝元老,老丞相夏贤。
夏贤还是当今圣上幼年时的太傅,连圣上都得卖他几分薄面,冠军侯又如何敢在他面前造次。
曹如云这一闹,她更没心思睡了,叫秋水打了水洗脸。
望下腰准备洗脸时,她却看着水中的脸庞惊呆了,或者说被惊艳到了,这张脸……太狐媚子了!
就算她此刻满眼的震惊,眉梢眼角间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粉粉嘟嘟的樱桃小嘴更是性感的她看了都想亲一口。
“这长相……”镜中人摸着自己巴掌大的瓜子脸,触感也好,细滑又白嫩,段令仪由衷感慨道,“我是狐狸精转世吧?”
她以前长得也不差,但是是清秀挂的,和现在这张脸比美貌,没得比。
她一边洗脸一边欣赏自己的美貌时,突然想到。
“长得这么美艳,倒追了易景云三年也没追到手?”她觉得匪夷所思,“易景云是柳下惠不成?”
“不管你是不是柳下惠,以后你都没机会了。”洗脸帕突然击落水中,打散水中人的美貌,“也不知道皇叔喜不喜欢这种美艳型的。”
秋水进来看到她摸着自己的脸,神色恍惚,又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小姐,你没事吧?”秋水愁的都快哭了。
万一小姐真的疯了,她以后要怎么办。
“我没事。”段令仪看着她比她还愁,“你别整天愁眉苦脸的,女孩子要笑,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差,没听过吗?”
再愁眉苦脸下去,好运气都要给她愁走了。
秋水仔细想了想,愁眉苦脸的摇头:“没听过。”
“……你现在听过了,以后别老皱着眉,霉运都给你皱来了。”段令仪半叮嘱半开导着她。
秋水是她贴身侍女,得天天跟着她,她可不想天天对着一张苦瓜脸。
“好。”秋水似懂非懂的点头,小姐这些道理都是哪儿来的?
“小姐,我是来叫你的。”秋水被她这一弄差点忘了正事,“侯爷让你去灵堂跪拜大夫人,你先吃点垫垫肚子,得跪一天呢。”
段令仪这才看到桌上摆了一桌子饭菜,她没什么胃口,随便吃几口便前往灵堂。
灵堂除了守在门外的下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灵前也只有一个棺材。
她要是没穿过来,现在就该是两个棺材了。
她乖乖进去跪着,没磕头,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秋水在旁边烧着纸钱。
“我来吧。”她轻声道,拿过纸钱,一张一张的往火盆里放。
秋水出去又回来,手里拿着麻衣:“小姐,把这个穿上。”
段令仪看一眼,配合的穿上,秋水替她额头绑上一条白布条,她现在是真的披麻戴孝了。
她低眉垂眼,机械般烧着纸,灵堂从寂静无声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侯府正妻突然去世,冲着冠军侯府的门槛,吊唁的人很多,人来人往的来来去去,段令仪始终没抬眸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