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轻在缝纫机前发了半天的呆,敲门声忽响,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竟是好几天没见的贺钧言。
“你……”
他连说完一句话的时间都没给她,张开双臂将她拥进怀里。
静静抱了半分钟才进屋,贺钧言在客厅坐下,脸上略带疲惫。陈轻去厨房煮了碗汤圆,看着他吃完,端起空碗,却没起身。
他疑惑看来。
她抿了抿唇,捏着调羹柄问:“最近还是很忙么?”
他点了点头,嗯了声。
“那,等你什么时候有空……”陈轻踌躇着道,“去你家吃个饭吧?”
“去我家?”他皱了皱眉,而后松开,“好。”
她刚燃起的心又被他下一句话砸进冰地——
“等我不忙了,我带你去我住的公寓转转。不过平时不做饭,餐具要买新的。”
陈轻默了几秒。
他没察觉到她的古怪,捏着她的手指兀自出神。
“……不能去你家吗?”
“什么?”他一愣。
她侧目直视他,“我想看看你的家里人。”
他捏了捏她的纤白的手指,半晌才说话:“现在不太方便,到时候再说。”
落在地上的心仿佛又被锤子重重砸了两下,深深嵌进泥里。
“……好。”她应了声,没再说什么,扯开嘴角笑了笑。
贺钧言来之前没吃饭,一碗汤圆对一个大男人来说不足以果腹,陈轻洗干净碗,开了冰箱想找点食材给他煮菜,一翻,里面却没什么能用的,蔬菜几乎都黄了,封好的肉也早已过了保质期。
只能去小区外的餐馆买现成的。
拿好钱包,走进客厅,刚张嘴喊了个‘钧’字,就见坐在沙发上的人已经歪靠着睡去。
她敛声,站了站,回房间拿了张毯子给他盖上,轻手轻脚出门。
贺钧言迷糊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醒了,唤了声陈轻的名字,无人应答,瞥见身上盖的毯子,掀开放到一旁,走进卧室找她。
没有人影,各处都没有。
他皱着眉给她打电话,一直是拨号音,有些担心,站都站不安稳,脚下不自觉踱步。
打不通,他掐断拨号,收起手机正准备出门找她,正好踱到床边,视线透过窗瞥见楼下,亮着路灯的地方有两个人影。
定睛一看,其中一个正是陈轻。
还有一个……
秦瀚。
贺钧言一顿,在窗边站了五分钟。
楼下的两人也站了五分钟,不包括他睡着时的那些时间。
没人知道他们在路灯下站了多久。
他的眸色越来越沉,从背后看,仿若一尊立在窗前的雕塑。
几分钟后,陈轻回来,见他醒了,一边换鞋一边拎了拎手中的外卖:“饿不饿?我给你带了吃的。”
贺钧言不接话,沉默半晌,寒着脸开口:
“大晚上也要跑出去,就这么想见他?”
陈轻换鞋的动作一顿,扶着墙,愕然抬头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