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叼着烟说说笑笑,用猩红的烟头互指额头,大声互骂操你妈的,然后打作一团。
袁木将伞檐前倾,目不斜视地走过。
然后伞的边缘被拽住,他听见有人说:“把伞借给我们用用。”
如果是他那把蓝色格子伞,给也就给了。
可这是袁茶的,他不想欠她任何。
袁木将伞扯回来,拇指搭上按钮,“哗”的一声,长伞收拢。
一瞬间,他全身湿透。
雨打在身上是疼的,像钉子从天上扔下来,浑圆的那一头命中你,皮肉下的骨头也跟着颤两颤。
水淌在脸上,源源不断,有窒息感。
“什么意思哦?自己不用,收起来,就可以不给我们了?”
他们没有恼怒和凶神恶煞,都歪着脑袋笑。
五对一,是占据了制高点的恶劣逗弄。
袁木低了低头,把伞带扣好,说:“不好意思。”
其中一个人站直了,伸手扯他的书包:“那是不是得请我们吃顿饭,你哥们几个晚饭还没着落呢。”
有嬉笑的附和:“还有网费。”
有故意的作怪:“你这人脸真大,今天晚上嫖资也给你包了要不要?”
这就是袁木很少走这条路的原因,省时,但费钱。
今天破了例,但谁能想到大雨天的他们也不休班。
“说话。”
而袁木要走。
“我他妈叫你说话。”
黄衣服追上来,一脚踹他侧腰处,袁木弓背捂住外涌的痛感,半晌直不起身。
这一脚熟练、利落、不留情、毫无道理。
漠视生命和侮辱人格的行径,带给施暴者强烈快感。
袁木还勾着腰,凝目看他,捕捉那张脸上抽搐的得意。
“搜他书包。”
袁木被拉得踉跄两步,他站定,猛地用力一扯,包夺回手里,单手捏成拳拎着,说:“没钱。”
“让我们搜了才知道有没有。”
“没有。”
“如果搜出来有呢?”
袁木的目光扫了扫眼前这一排人,胸口一阵痒,不自觉咳了两声。
缓气两秒,抬眉梢,他和他们一样笑,痞和邪气胜一筹:“那就是有咯。”
话音刚落,袁木抡圆了书包往红头发那人的脑袋上捶,接着两手攥紧带子将那颗头掼过来,手臂上肌肉虬结,把人死死箍压在腹前,他开始没命地用肘砸、提膝顶。
后脑勺、心窝、喉咙、下巴、鼻梁、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