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就势攥着他的手指,没再放开。
袁木转头看裘榆。
裘榆淡淡地和他对视:“怎么了?”
手上还使劲捏了捏,像是挑衅。
袁木又转回去凝视窗外,没有搭理他。
可能是觉得自己赢了,身后裘榆闷哑的笑声格外明显。
一路走过来,裘榆知道袁木的情绪不高,他认为是前天的气还没消。
他当着袁木的面表达对袁茶的不满,而袁木一向不愿意别人提及他的家事。
后来算是不欢而散,临走前袁木叫他把碗拿走,裘榆不应,让他自己还。
结果至今袁木也没送来他家里。
想着想着,裘榆发现袁木不看窗外了,总低着头,于是也跟着低头。
人处于孩童时期,好像都对别人的占有欲极其感兴趣。
一小孩儿坐他奶奶怀里,观察到袁木被另一个人保护得很好,便忍不住去招惹他。
车像开在劣质的弹簧床上,一颠一伏,小孩伸长了腿,碰到袁木的膝盖,随着车程的节奏刮来蹭去,还时时仰脸注意袁木的表情。
小孩玩得正高兴,肉腿被裘榆提起来。
袁木拍拍裘榆的手背,再掸了掸裤子:“走了。”
他手一甩,跟着他下了车。
车站离学校还有几百米,他也踱着步跟着他去学校。
到这会儿,袁木才确定,裘榆好像是在送他上学。
“你对每个人都笑得出来。”
裘榆突然说。
他们挨得不近,中间还能再塞两个人的距离。
袁木看他一眼,踢了踢脚下的绿油油的叶子。
没枯呢,你怎么掉下来了。
自己是对那小孩儿笑了,袁木想了想,说:“他以为那是一种游戏。”
“除了我。”
裘榆接自己的话。
到了校门口,入眼的学生零星几个,现在时间太早了。
袁木环视四周,脚尖掉头往回走。
裘榆停下,原地站着看他。
“你吃早餐了吗?”袁木问。
裘榆今天五点多起床,洗漱完之后就去楼下等人。
他怕袁木比他早,也怕袁木错过他。
他想摸一摸肚子和胃,反应过来觉得有点傻,手在空中转个圈又插回裤兜,向袁木走去。
油条是在两平米不到的小房子里炸的,再在路边摆两套桌椅,支个棚伞,成了个简陋的摊儿。
裘榆一个人喊了三根油条一碗豆浆,袁木坐对面看他吃,看得很专注。
裘榆细嚼慢咽,动作不慌不忙,穿着校服的学生渐渐增多,直到最后有人小跑着路过他们,袁木也没有催他。
油条酥脆,豆浆香浓,裘榆满意了。
“别生我的气了,袁老师。”
他罢下筷子问,“你打算哪天开始给我补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