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会武功,他便带着她一同跳入湖中,这不就是单纯嘛。她后来胡扯说她为了不拖后腿一夜习武,他看起来像是不信,倒也不追究被骗,还有之前在江南因为被赐婚有气耍了他一遭的事,他竟也不计较,这可不就是善良大度。
但说到这,她又停住。
主要是,从她与陆清规在江南初见,再到缘尘楼再见,总的算起来她与陆清规的相处和交流都不算多,她还真不了解陆清规是个什么样的人。
再加上她如今跪在这,莫名地紧张,大脑又一片空白,连乱夸都缺词。
那边的陆清规听着,前一句时还赞许在心里头点点头,毕竟是立志做上那位置的,可不得爱护百姓,有责任心嘛。
但听到后一句时,他倒是有点迷惑,善良大度他接受了,单纯…这何以见得啊……
沐照寒深吸了口气:“那些世家族老们,想不明白吗?”
薛邈摇摇头:“当然想得明白,但明白的太晚了,积重难返,只得认下,聪明的直接舍了长安的这头儿的权势,守着祖地保留根基,死不悔改的,仍旧在京中挣啊抢啊,做着从龙之功的美梦呢。”
“那,二皇子呢?”
薛邈淡淡道:“他是个心思深沉的,这些年来扶持的人里,有世家子,也有寒门,可并未发现有什么亲信做了高官,他亦是整日留恋风月酒场,看不出有夺嫡的意思。”
沐照寒沉默片刻,看了窗外一眼,见车马已行到了薛府,起身见礼道:“多谢伯父提点,侄儿知晓了。”
第146章变故
薛邈俯身欲搬箱子,沐照寒想帮忙,他却推开她的手道:“听我一言,他们斗他们的,你躲远些,若真能斗出个圣主明君,你再回来也不迟。”
她问道:“若赢的是个残暴昏庸之辈呢?”
“那便等下一个。”薛邈话出口,许是自己都觉得荒谬,又摇头叹道,“罢了罢了,随你吧,不必送我,将车留下,你们俩先悄悄的走,别被人看到。”
“是,这箱子重,伯父小心些。”沐照寒嘱咐一句,才掀开帘子唤了声陆清规,二人腾身离去,不多时便没了影子。
薛邈目送他们远去,伸手在箱子中略翻了翻,竟没见到一样值钱的物件,心中愈发凄凉,又在车中呆坐了良久,才起身用力搬起箱子下了车。
歌槿得了令,应了声“是”,就退出了房间。
又过了好一会儿,沐照寒抬手轻轻碰了下扇面上的墨迹,确定干了后,她将折扇合起来,放回了木盒中。
而后,在寂静的夜色里出声。
“窈音。”
下一瞬,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前。
“姑娘。”
沐照寒将木盒递出去,“将这个送到静王府。”
窈音附身抬手接过木盒,下一瞬消失在夜色中。
沐照寒走后,本就寂静的静王府更加安静。
陆清规在桌案前,执笔在宣纸上写着些什么。
宣纸中心明晃晃的标着“缘尘楼”三个大字,由此发散,赫然标着几个事件。
陈锌昀缘尘楼杀人案。沥沥淅淅的小雨连着下了一个月,转眼入了夏,雨势忽的变大,江河湖溪水位连连上涨,已有发洪之势,民间百姓开始出现隐隐骚动。
沐母和沐妗在寺里住了半月,半月前方回,沐泽给沐照寒下的禁足令未解,沐妗也每两日来一趟沐照寒的院子,同她聊上两句。
这日,沐妗刚走,沐照寒便回了屋。
在沐母她们离开后的第三日栖枝便带回了消息,现下栖枝跟着她,歌槿便被她派去周遭的水域看看。
“姑娘,京城的人快到了,不出意外,就是这两日。”
沐照寒揉了揉脑袋,颇有些头疼。
栖枝带回的消息里,京城的人是带着圣旨而来的。
带着圣旨,沐家兢兢业业守着江南,扣罪是没可能,嘉赏也不至于,那大概就是赐婚了。
她刚及笄,但长姐未嫁又怎么轮得到她。
但目前最让她头疼的除了这道圣旨,还有栖枝带回来的另一个消息。
四皇子和五皇子也来了,却不是随着圣旨一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