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翊听到温颂的话哭笑不得,在心里默默地说,好啊…好…真不愧是阿珩亲女儿。
讲完故事后,温颂靠在他肩头渐渐睡着了,睫毛像小扇子似的颤了颤,嘴角还挂着笑。
凌翊轻轻将她放好,盖好被子,关掉床头灯。
他走出房间,带上门,走到书房坐下。迟疑了一瞬,拨通了温亦珩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漫长的嘟声,最后,仍是无人接听。
他轻轻叹了口气,在电脑前坐下,打开qq,在那枚熟悉的头像上点击,【颂颂今天很想你。我明天早上带她来看你,十点的航班,预计苏黎世时间晚上六点到。她很好,刚刚睡着了,我给她讲白雪公主,她说白雪公主太笨了她不要听,要听雅典娜和阿尔忒弥斯。她说她很想妈妈。】
消息发出,却像石沉大海。
凌翊望着那张头像发了会儿呆,一个小时后,还是没有回复…最后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
第二天18:12,苏黎世Kloten机场。
飞机落地时,苏黎世依旧艳阳高照,阳光斜斜洒进来,远处是阿尔卑斯山若隐若现的轮廓。机场不算拥挤,广播用德语、法语和英语语循环播报,偶尔穿插几句意大利语。
凌翊一手拉着登机箱,一手牵着温颂的小手走出舱门。温颂戴着耳机,耳罩还在放着她喜欢的歌曲,但人已经睁着困意十足的眼睛,哈欠打得眼泪汪汪。
他刚接通手机信号,就弹出一条来自温亦珩的短信:
【-阿珩
ok,但我有个projectreport明天ddl,这两天都要在学院办公室通宵。你直接带她去我家吧,钥匙我让我的助理拿给你。】
紧接着,是一条银行入账通知:
【汇款人:温亦珩;金额:¥30,000;备注:机票钱】。
凌翊轻轻叹了口气,把钱原路转回,低头看着一旁还带着困倦表情的温颂,语气温柔,“颂颂,困不困?妈妈现在还在学院赶论文,舅舅先带你去她家,好不好?”
温颂立刻摇头,眼睛忽然睁大了,眼圈红红的。
“我不困,我不要去家里,我要妈妈,我现在就要见到妈妈!”她声音不大,却带着倔强的倦怒,手攥紧了凌翊的西装袖口,眼泪又在眼眶打转。
凌翊顿了一瞬,终于点头,“好,舅舅这就带你去找妈妈。”
抵达苏黎世大学法学院hauptgeb?udeb-07办公楼时,已经晚上7点多。太阳微微西沉,老旧的青石大楼里空无一人,回音回荡在幽静的楼道里,楼道尽头的玻璃窗透进微弱的暖光,楼下是被修剪整齐的槐树和喷泉,典型的19世纪学院风建筑,沉静且压抑。
凌翊带着温颂沿着楼梯一层层上去,脚步声在楼道里响得格外清晰。他在3楼左侧走廊尽头停下,在那块写着『doktorandinYihengwEN』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
迎面是一位头发乱糟糟、戴着黑框眼镜、身穿宽松短袖白t的年轻女人。她一只手抱着一摞文件,另一只手还夹着笔记本,额一看就是刚刚从书桌边站起来。
她头都没抬,便开口说:“prof。Richter,Iconsideredthequestionyouproposedregardingthenormativeconflictincross-border…”(Richter教授,我考虑了您提出的关于跨境规范性冲突的问题)
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软乎乎的身影扑进了她怀里,几乎把她撞了个踉跄。
“妈妈!!!”
温颂抬头看着她,眼泪几乎是瞬间滑落,“妈妈!我好想你!!”
温亦珩愣在门口,整个人像是被一瞬间击中,过了好几秒,才低头看清怀里扑过来的小女孩。
“Ilia…whyyouehere?”她的声音一下轻了许多,眉眼慢慢软下来,放下手里的文件,蹲下身,“IgavethekeytoLorcanandaskedhimtotakeyoubackhome,I’llbebacktomorrowmorningorafternoon,youcanawaitmethere。what’swrongmyhoney?ohplease…don’tcrysweetheart,youknowIdon’tlikekid’scrying。thatmakemefeelbit…youknow。。annoying。”
(你怎么来了?我把钥匙给了Lorcan让他带你回家,你可以在那里等我。怎么了我的宝贝?哦拜托。。别哭了,甜心,你知道我不喜欢小孩子的哭声。那让我感觉有点…你知道的…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