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话,没话说,不想说。
一直等到男人笑够了,放下捂脸的手,喘着气又哼着声,让她选一个木马。
严素就近选了个不那么花里胡哨的黑马,未免开口扫兴,沉默地坐了上去。
梁政懒散地从彩柱上直起身,走到离严素最近的一个小白马上,侧身坐下,双腿微曲支地上。
严素回头,看见他白皙的脸上有些红润,薄唇还翘着,下不来,眼角似乎晕着水雾,亮亮的,短发稍显凌乱,但丝毫不减俊美,运动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低头看手机的时候,下巴压着衣领。
儿童游乐设施的彩灯,投下光影,笼在他身上,干净得像一缕缕泉水粼光,让他一刹那不像精致利己的商人,更像是温柔善良的邻家哥哥。
严素望得正出神,对面男人忽然抬起头。
四目相对,谁事先也没料到。
梁政怔住。
严素也怔住。
只是一个是喜悦。
一个是惶恐心虚。
严素一下回正脑袋,望去了旋转木马外漆黑的远方。
她听见声轻笑,心一紧,下一刻,旋转木马就动了起来。
两圈木马上下起伏,朝前跃进,音乐逐渐响起,音量由小到大,脑中似有一束星光飞过——是《梦中的婚礼》。
严素感到一丝意外的惊喜。
这首曲子她一直很喜欢,从初中第一次接触纯音乐,认识到这首曲子,直到现在,她偶尔都会无聊或心烦的时候拿出来温习。
这曲子美好的一如它名字——“梦中的”。
严素微微出神。
旁边那匹小白马上,梁政看见她听得出神模样,满意地笑了笑,长腿一收,一脚踩在马镫上,一腿叠上来,双手交叉搭膝头。
他慵懒朝严素倾身,声音也懒:“满意我这份道歉礼物吗?”
严素怔了下回神,想起缘由,忙解释:“其实你不用道歉,我当时只是在想怎么回答,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不生气啊。”一手支起托着下巴,梁政声音一扬,眯了眯眼,“那我可以问问,你打算跟那男的继续交往下去吗?”
严素僵住。
这人真的很会得寸进尺。
静了会儿,严素硬着头皮,还是摇了摇头,说:“不合适。”
简单又干脆的两个字,很符合她的风格。
梁政笑了下,又问:“那你还要继续相下去,直到遇见合适的为止?”
严素渐渐蹙起眉,平静地望了梁政会儿,说:“梁……咳咳,梁政你问得好像太多了。”
第一次叫他全名,严素不适地撇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