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怎么来了。”季青岑起身给季白和孟氏倒茶。
“祖父,祖母。”季凌云也低头请安。
季青岑的母亲孟氏是个极温婉柔静的女子,对家里这几个孩子最是操心。
她拉过季青岑的手,颇为担忧道:“婠婠,怎么回事,紫菱突然拿着你大哥的腰牌过来调兵,我和你父亲,还有你大哥都十分担心。”
季青岑把斗兽场的事跟他们一说,季白啪的一声把石桌拍的震天响。
“岂有此理!这些日我忙着给陛下的万寿节准备贺礼,在边市上疏忽了些,居然让北戎把这些歪门邪道带了进来。”
季青岑接着道:“而且我怀疑,这些斗兽奴中,还有我大齐的子民。”
北戎是游牧民族,好吃牛羊肉,长得也更为高大健壮,而大齐人吃五谷杂粮,寻常百姓又少有习武的,看起来自然要比北戎人瘦小一些,看第二场斗兽的时候,季青岑便注意到了,那些斗兽奴中是搀着大齐子民的。
季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若大齐子民沦为北戎奴隶,说明北戎在掠夺边境的百姓。
甚至有些乡镇,可能已经被北戎屠村了。
他面色严肃道:“我这就叫你大哥派人清查云陵下属所有城池乡镇。”
说完,季白又皱眉道:“还有那个栖山猎场,我看也先封了吧,听学也尽快恢复起来,一放秋假了,这帮孩子们整日无所事事就知道瞎胡闹。”
“父亲明智。”季青岑瞧着季凌云唉声叹气的模样笑眯眯道。
季白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
孟氏劝慰道:“季家镇守云陵这么多年,北戎的底细咱们再清楚不过了,老爷,你也不要太过担忧了。”
“唉……”季白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见季凌云在季青岑身后缩着,敲了敲桌面,严声道:“你怎么还在这?不回自己院子去?”
季凌云委屈:“祖父,这是我院子!”
他可太委屈了,他跟季青岑就差一岁,季青岑就这么成了他小姑了!
这还不算,全家老小都宠着她,季青岑简直就是掌上生辉月明珠,而他,没人管,没人爱,地里一颗小白菜。
季白也是一怔,瞧了瞧四周的确是季凌云的院子,又严声道:“大晚上不睡觉在这折腾什么?”
季凌云也是不高兴了,虽然他很怕季白,但他还是壮着胆子道:“祖父,小姑从斗兽场拉回来一个斗兽奴!这事您管不管吧!”
季青岑:“……”
她瞪了一眼季凌云,回头就看见季白和孟氏齐齐向她望过来。
“爹。”季青岑的语气里就带了撒娇的软糯,她抱住季白的手臂仰面瞧他,嘟着一双红唇,季白看着小女儿,气就消了一半。
“爹,您有所不知,在斗兽场,凌云险些就被老虎给吃了,是那个小郎君救了他。”
季青岑道:“而且他受了很重的伤,如果女儿不把他带回来治病的话,可能就夭折在栖山了。”
她轻轻摇了摇季白的衣袖,又神色哀求地望向孟氏:“阿爹阿娘都是宅心仁厚之人,恐怕也不会忍心把凌云的救命恩人送出去吧。”
“那你也不能随便带人回来。”季白轻咳了一声,故作严肃道:“非常时期,如果他是北戎的人怎么办?”
“那爹你可以派人去查他嘛!”季青岑立刻道:“若是他身世清白,就把他留下吧?”
“那再说。”季白听季青岑说的有理,颜色也松动了些,他宠爱这个小女儿,更要为她的安全着想,不能任由她胡闹。
季青岑知道她爹松口了,高兴道:“那先让他在咱家养伤吧!而且爹,女儿还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