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的光线不够明亮,从下而上的跳动着的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衣帽间的墙上,形成了奇奇怪怪的狰狞影子。
闻朔迅速从一堆衣服里翻了一套略显休闲的黑色正装,又拿起一件整齐叠放的白色衬衫,在众多衣服的环绕下迅速更换衣服。
换好衣服,他挑了一个样式普通的丝绸做的红色蝴蝶领结,和一顶丝绸的黑色礼帽。这一身是标准的魔术师套装。镜子整理了一下领结的位置,闻朔望着穿衣镜里整理领结的猫头绅士,感觉分外怪异。
明明是他在照镜子,但镜子里的却不是他,而是一只猫头。
戴着黑色礼帽的猫头歪着脑袋,金色的眸子在昏黑的房间里瞳孔呈现出滚圆的黑洞,嘴角略显上翘,雪白的胡须在空气一颤一颤的,看上去有些无辜和可爱。
但闻朔知道,如果让城堡里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直接吓昏过去。
闻朔想了想,摘下黑色礼帽,在衣架最深处找出来一个带兜帽的大斗篷,直接披在身上,用宽大的兜帽遮住了脑袋。
这下子镜子里的猫头被兜帽挡住了大半,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异样了。
闻朔望着镜中英俊魔术师一秒钟变成神秘黑巫师的模样,差点失笑。
“这样子倒是很像那些传闻中的那种神秘占师了。”
闻朔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嗓音,用一种略低于平常说话声调的低沉嗓音,对着镜子说道:“我,威尔·克米特,从现在开始就叫唔凯特布莱克(cat·black)。我是个四处流浪的神秘的占卜师,用占卜换取一些钱财,只要出得起价钱,我什么都可以替人占卜。同样,我也在寻找能够晋升占卜家。
说完,他抬起头,对着镜子笑了笑。
镜中的黑猫咧起嘴角,金色的瞳眸里流露出兴致勃勃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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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曼路德从第四个死者的房间里走出来。这次的死者是一个吉普赛女郎。她身上穿着花枝招展的红色大裙摆,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被人硬生生掐死后开膛破肚,红色裙摆撕开,浸满了鲜血。
她的内脏同样不见了。
根据尸体脖颈上的淤青来看,死亡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前。
赫尔曼从鲍里斯家出来之后,打了一辆出租马车,直奔鲍里斯用灵摆法占卜出的凶手所在的东区烂泥街。
下车后,他在附近找了几个流浪儿,用一下烂泥街最近有没有出现过奇怪事件,或者有没有陌生人出现。
这些流浪儿们给他指了一条通往吉普赛女郎家的路。
“安吉尔最近花钱大手大脚,
“但是我们谁也没见过安吉尔的男人。”
“尊敬的先生,如果你问的是最近烂泥街的新鲜事儿。”
“那我们知道的就只有这一件了。
几个穿着褴褛衣服的孩子一人一句地七嘴舌的说着,说完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两枚硬币。
“好吧,给你们,说好的报酬。"
赫尔曼将两枚硬币扔给其中语言表达能力最好的那个大男孩,
“是的,先生。”孩子们顿时眼睛一亮,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赫尔曼拎着他的皮箱子,大步流星走向安吉尔的租屋,却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这间狭窄的租屋里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桌子,再也摆不下其他东西,而安吉尔的私人物品也很少,除了几件衣服,就只有一个脸盆和一块毛巾、半块肥皂。
这在以贫民窟著称的东区还算是生活条件比较好的了,虽然洗漱必须去公共盥洗室,但她至少拥有一个单人房间。
而一些生活更加窘迫的家庭,很可能一家人四五口就住在这样一个小租间里,房间内只有一张上下铺,孩子们睡在床上,父母则只能睡在地上,或者父母偶尔睡一下床,让孩子们睡在地上。
赫尔曼在检查完尸体后,重新将屋门关好,告诉房东不要乱动尸体,直到警察局的人过来将尸体搬走。
“真是晦气!”房东骂道,“这个吉普赛女人经常找男人过来过夜,可我每次只能收到一份租金,现在倒好,她直接死在这里,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被搬走,耽误我找下一个租客!“
赫尔曼语调慢吞吞道:
房东骂骂咧咧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