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滴在沈窈枝眼眶中摇摇欲坠的泪终于掉落,他握住霍酌的手腕,嗓子里忍着泣音:“快回去吧,好吗?”
“放开我。”
霍酌冷冷挣开他的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我自己会回去。”
沈窈枝攥着伞柄想要追上去,一个不察,裸露在外的小腿被灌木丛刮破了。鲜血汩汩涌出,他痛得几乎要站不起来,扶着树干叫酌酌。
霍酌头都没回。这家伙在装什么?以为这样就能假扮一个“好母亲”了?旁人或许看不出,但他最明白何为口蜜腹剑、两面三刀。他不会信任沈窈枝,他相信任何一个有良知和尊严的人,都不会没名没分地赖在他爹身边当情妇八年,甚至生下私生子。
他绝不会为这家伙施舍半点同情的目光……
面前的路忽然被堵住了。霍酌抬头,心脏剧烈一跳。
他的父亲霍时誉就站在他面前。烟星明明灭灭,在看见霍酌的时候,扔到地上踩成了泥。
霍时誉什么都没说,径直走过霍酌,走向林中受伤的、浑身湿透的沈窈枝。
苍白修长的小腿上缠了一截纱布。
湿透的衣服被丈夫脱下来,换上了整洁干净的白色睡裙。长发的发尾还有些湿,水珠一颗颗滚下来,又被毛巾不急不缓地擦干。
沈窈枝听着房间外的声音。“嚓啦”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摔碎在地上。紧接着,又是“啪”的一掌,和重重的摔门声。
“你要是不愿意在家待着就滚。”
丈夫撂下这句话,外面重新恢复了平静。沈窈枝的房门被推开,霍时誉走进来,眉心罕见地露出几分烦躁,又在看见他的时候很好地遮掩下去。
“枝枝。”霍时誉坐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抱歉,今天明明是你的生日。”
沈窈枝摇了摇头:“没关系,生日以后还可以过。”他抬起水眸,犹豫着问,“你跟酌酌动手了?”
霍时誉捏了捏眉心:“那小子皮糙肉厚,打一巴掌坏不了他什么。”
沈窈枝敛下目光:“他为什么这样讨厌我。”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此刻放缓了腔调,更是温柔低软,听得人心都化了。霍时誉心弦颤动,把他搂入怀中,摩挲着沈窈枝纤细的腰肢安抚:“是我的错,没有教育好他。”
丈夫是个冷峻坚毅的人,但怀抱始终温暖。沈窈枝慢慢闭上双眼,伏在他的肩头软软嗯了一声。霍时誉侧过头舔着他的耳根,低笑道:“真怪我啊?”
沈窈枝粉嫩的耳垂涨红发烫:“你、你说是你的错……”
霍时誉笑而不语,把他放到床上,然后开始解衬衫的扣子。沈窈枝的指尖绞着床单,由于霍时誉工作的缘故,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和丈夫见面了。如果今晚霍酌没有闹出这些事情,他们本来是要……
他的腿受伤了,估计有些不方便。霍时誉俯下身来吻他,舌尖熟练地顶开柔软水润粉唇,又寻到湿润发烫的软舌。沈窈枝略显生涩地回应他,微微扬起脖颈,张开唇瓣,卷起舌尖与丈夫交缠。
缠绵的水声在唇齿间化开,沈窈枝能感觉到丈夫的唇在一点点变烫,像是被体温融化的冰。霍时誉吻他是很温柔的,捧着他精致易碎的下巴,把他发乱的喘息都咽下去。
沈窈枝紧闭双眼,不知道丈夫此刻略略睁开双眼,灼热深沉的视线正在他的身上逡巡着。
小妻子那么年轻,对谁都很戒备。那身疏冷的冰壳足足八年才化开一些,而露出的温柔天真已经足够让人魂牵梦萦。
而此刻只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吻,便让他浑身泛红,蜷缩着白嫩的双腿娇喘吁吁。霍时誉抬起身来,二人唇尖上牵连起暧昧的水丝,沈窈枝眼眶湿红,吐出半截糜艳的红舌,像是在邀请什么。
霍时誉亲了亲他的额头:“今晚先算了吧。早些休息,等你腿上的伤好了再说。”
沈窈枝微怔,搂着他的手臂蹭了一会儿,乖巧地点点头。
霍时誉关掉卧室的灯,一片漆黑里,沈窈枝被他搂着腰带入怀中。
……17岁遇见霍时誉,那时候的沈窈枝还是不谙世事的高中生。像大多数男生一样,留着过眉刘海和及耳短发,天气热了就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缠在窄细的腰上。虽然成绩优异又相貌出众,是早早出道的完美童星,但在学校里,沈窈枝和一般的男高中生没有太多不同。
遇见霍时誉几乎是改变了从前的一切。只是因为雪中为这个男人撑起了一把伞,沈窈枝地生活便彻底天翻地覆。从一开始被追求、被强迫,到后来家中巨变、依仗霍时誉勉强维持,再到生下孩子、嫁入霍家,不知不觉间,沈窈枝的人生已经无法割舍对方的存在。
但是霍时誉始终还是骗了他。他不曾告诉沈窈枝他结过婚,还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
霍时誉的呼吸拂在沈窈枝的颈子上。他的脊背贴紧男人坚实的胸膛,能感受到对方隐隐的、按耐不住的情动。
丈夫三十出头的年纪,无论是精力还是体能都堪称凶悍。沈窈枝的心弦略紧,丈夫的唇瓣果真抵上了他柔软的颈肉。
“枝枝,这些天你有想老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