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在这种时候反而表现的正常,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想了想枯燥无味的值夜,我改变了主意。
让开门,我走进屋拉过一把椅子在暖炉旁坐下,享受着深夜中的温暖,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真希望他狗嘴里能吐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印证那些关于那医院中惊悚事件的传闻,亦或是讲述一些我闻所未闻的故事,为这独自一人无聊值夜的我带一点点难得的乐趣。
“哦,谢谢。”
他走进屋子,在暖炉附近的角落里蹲下,低着头如同被逮捕的罪犯一样用低沉而颤抖的声音开始了自述起自己的些许古怪。
“我有个不好的癖好,不知是我在战场上留下的后遗症还是我自己有什么问题。
“作为治安官,你应该也能明白吧?
“整天和那些血腥污秽的东西打交道,整个人都会随之被污染而变得异常暴戾、扭曲。
“话虽如此,但我却并不想把我身上的古怪全部归咎于那些外在的原因上,因为我觉得我的问题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糟糕的经历,不过是唤醒我身体里潜藏着的那头狰狞之物的囔语。”
尽管他低着头我依然能看到他咬着嘴唇颤抖着,似乎在害怕什么。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应该去找个牧师或者去和医生去说。我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对他建议的。
而他则拼命摇着头,拒绝着我的好意,并以为我是在催促他快些讲下去。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精神病。
“是的,我曾经是一名扈从,和其他那些选择入伍的蠢货们一样,被永远不会被给与的地位和微薄的薪水所吸引,参加了那场被诅咒的战争。
“当然,这所谓的战争不过是镇压一群不开化的异教徒罢了。当我们以精良的装备、数倍于对方的人数杀进他们的村子时,他们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那简直是一场从天而降的屠杀。”
不知是那些雨水还是他过去的经历令他如此这般的颤抖着。
“火光、哭声、笑声、尖叫……如同降临在人间的炼狱!而我们则是这炼狱中觅食的野兽!
“无论男女老少……不,只要是会动的东西都躲不开那无情的命运。
“屠杀,绝对的屠杀,如同一场狂欢般的屠杀!我到现在都还在后悔为了那几枚银币而签署了契约,向着如魔鬼般的贵族交出了自己的灵魂。
“那些骑士和贵族老爷‘享乐’过后依旧觉得有些不尽兴,于是将目光放在了那些被威逼利诱撬开嘴巴,说出村子和埋藏财宝的俘虏身上。作为贵族和骑士,他们有权随意对待那些俘虏。
“他们是这么想的,也是如此做的,尽管我想去阻止却没有任何效果,谁叫我只是个扈从呢。最后的结果就是就被那些愤怒的骑士老爷们撒气、打晕丢在了一旁。
“说真的,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我非要逞这个能。要是我不昏过去,会不会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当阳光把我唤醒,碎肉与污血是唯一能看到的东西,周围四散着的尸骸,如同饥饿狼群饱餐过后留下的残羹冷炙。
“不,不,这么说也许令人不太舒服,但是……但是……那些被污秽染脏的破布和那些留下来的遗物却清晰的向我哭诉着那些血和碎肉,那些曾经拥有它们的主人正是我的同伴和那些骑士老爷!
“晨风夹杂着鲜血与腐烂的臭味,令人作呕,压垮了我内心中仅剩的那一丝侥幸。在那一瞬间我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可能是唯一还活着的人。
“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离那里的!
“当我再度醒来时我便躺在医院的床上。
“周围围绕着牧师、修女还有那些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
“他们说发现我时,我光着上身,满身血污的倒在城门口,气息微弱。
“好奇心令他们迫切的想知道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当我讲述完自己的经历,他们却觉得我是一个被狼群与魔物吓破胆的胆小鬼。我也试着去相信他们的说法,认为自己不过是被吓坏了,因此将自己潜意识中的臆想与恐惧当做了现实。”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动了动胳膊,似乎想要用手做些什么,却发觉到自己被拘束服捆住无法动弹,滑稽的像是一条上岸的笨鱼。
“我曾经无数次的回想军营中发生的惨剧,也许是被俘虏的村民趁着贵族老爷玩耍时挣脱了镣铐将贵族姥爷以及熟睡士兵、扈从们全都杀掉了呢?